她?猛地缩回?头,不知是惊还是怕,捂着咚咚作响的胸口,很久没有说话。又?过了很久,可能不是那么久,但?在林雁度日如年的计量中,像是过了漫长的夏天,她?终于?静下了心。

好像是突然想通,今天晚上是没有月亮的。

但?又?好像是想通了别的什?么。

比如,他只?是她?的师尊而已。

“师尊,”她?定了心神,问道,“怎么醒了?”

“嗯”一向出言干脆利落的江重雪,此刻不知是不是身上的伤妨碍说话的气息,他竟将?语调拖长了眨眼一来回?的时间。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静默了一小会儿,他再度开口:“你,把吾摸醒。”

这话说的,好像她?干那个啥一样。

林雁欲辩无词,不管是不是为了辨清方位,她?的的确确是隔着被子把江重雪横向摸了一遍

“对不起?,师尊,屋里?太黑了,我看不清路,只?能靠摸东西辨位。”

江重雪在寂寂黑夜中沉默片刻,忽然,自他手指中涌出白亮光点,艰难结成两?只?灵蝶,一只?栖息在江重雪手边,一只?飞在林雁眼前。

这微微亮光,将?床中二人面目照得万分清晰。

林雁看他还在凝灵,抬手盖上他的手指,开口道:“别,现在准备休息了,不需要照明。”

他现在的确是太虚弱了,从前凝灵蝶时,玉贝一样的指甲,可以凝出似海浪的蝶群,而今水雾双眸专注盯着指甲,也只?凝出两?只?而已。

她?盖着他的手,冰块一样的寒意自掌心蔓延至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