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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论这些,就瞧他冠了一个王姓“谢”,也知是个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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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贵也好,这人已经死了。死人能作什么数?赵昀没将谢从隽放在心上,对他也知之甚少,只依稀记得好似是什么功臣之后……

管他如何,到底在裴长淮的心里分量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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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赵昀有些心烦意乱,将毛笔撂下。卫风临见他不打算练了,放下墨条,唤人进来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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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寻春端着一盆热水进到书房,将布巾荡涤得湿烫,递给赵昀净手。

赵昀擦手也擦得心不在焉,越擦越烦躁,一把将布巾投回盆中。

水花溅起,烫了寻春一下。他打了个哆嗦,赶忙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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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看着这小倌,不免想起芙蓉楼那一晚,裴长淮身手不凡,要是铁了心地不愿意跟他行风月之事,赵昀其实也奈何不了他;裴长淮既然心里愿意,那事后又想让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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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他睡了裴长淮,还是裴长淮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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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春声音细若蚊呐,“将军,奴……”

赵昀挥手道:“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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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临看出赵昀情绪不佳,也不想做一条被殃及的池鱼,随着寻春一起出门。

赵昀唤住卫风临,“你,回来。”

卫风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过赵昀却能瞧出他真正的心思,道:“又不是让你去办什么苦差,帮我查一查谢从隽。”

卫风临颔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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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则侯府,祠堂里烛火如星,荧荧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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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茂跪在祠堂前已有半个时辰,他娘亲余氏站在廊下,经婢女扶着,也陪着哭了半个时辰,却也不敢唤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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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淮一回府,余氏哭着求他,“三郎,三郎……元茂还小,耳根子软,都是别人唆使才敢去赌。你大哥只他一个儿子了,三郎,你饶他一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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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淮道:“嫂嫂,他不是元劭,已经不小了。若是再这么纵着他胡闹,日后等他闯下弥天大祸,我才当真无颜再去面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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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茂梗起脖子,冷笑一声,道:“如今你就有颜面去见我爹爹么?连上战场都不敢的窝囊废,占着本该属于我爹爹的爵位,在侯府一干孤儿寡母面前摆架子、耍威风,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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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一听,眼泪掉下来,扑过去狠狠捶了一下裴元茂的背,“你个混小子,你在胡说什么!谁教你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元茂,快跟你三叔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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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茂道:“我没说错,也不道歉。裴昱,你要打便打罢,我裴元茂要是喊叫一声,从此就不姓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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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见元茂不听,忙搂他进怀里,又去求裴长淮,“三郎,他不懂事,他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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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你放心,我不打他。”裴长淮面不改色,吩咐婢女,“带夫人下去休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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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淮在侯府说一不二,有他发令,余氏再想回护裴元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