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茅屋中，方才漏雨的地方果真不再滴雨了，屋中显得更加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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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守拙喘得有些重，蹒跚着步伐再次坐回窗边，那残烛眼见就烧到了底，半明半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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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守拙从怀中拈出一粒药丸，让赵昀看着自己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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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将自己的斗笠拿起来，朝徐守拙一躬身，随即戴上斗笠，转身欲要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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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守拙望着赵昀的背影，仿佛从这背影重看到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兀自说道：“既然赵昀当年在走马川就已经接近裴文，成为他手下的士兵，那六年前他回到淮州以后，又何必再去找张宗林查问庚寅年科举舞弊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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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找张宗林查问赵家一切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赵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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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脚步一顿，斗笠在他眉眼处覆下一片阴影，令人难以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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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守拙艰难地喘着气，沉声问道：“敏郎，是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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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轻轻仰起头，斗笠一抬，黯淡的光辉就照在他英俊的眉眼上。

但他始终没有回头，一面向前走，一面摆了摆手，算作告别：“老头子，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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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守拙听后怔了怔，方才低笑一声道：“还是如此不知恭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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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剧烈地咳起来，嘴巴里涌出一线血沫，眼前赵昀的身影也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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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那盏残烛的火苗越缩越小，雨珠从窗外飘进来，烛火毫无征兆地就灭了，徐守拙在黑暗中缓慢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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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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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逃跑的叛军不成气候，万泰没花多少工夫就带着一车缴获的兵器，回来向赵昀复命了。

赵昀收兵，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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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都那日，正路过一片荷塘，塘中的金珠重瓣玉荷开得正好。

赵昀见着，想来裴长淮喜欢，就从塘中摘了两枝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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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回了将军府，卫风临知他到京，早早就在将军府门口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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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见到卫风临平安无事，当即一笑：“看来小侯爷回来得比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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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临没吭声，古古怪怪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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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看他眼色不太对，疑惑道：“你这眼神，怎么像要给我送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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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临低声嘟囔道：“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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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赵昀将手中马鞭丢给他，专心捧着怀里的荷叶和荷花，一边进府一边问道，“肃王府的那两个都解决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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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临道：“解决了。小侯爷说，要奏请皇上重查小絮的案子，还她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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