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慕向后倚靠,她捧住杯盏,小?口地?饮茶。

那双水眸一直认真望向窗外?飘扬的落雪,长睫眨都不怎么眨。

郗兰嫣踩着软靴,将宫女送来的点心重新?摆好,放在瓷碟中,然后一个个推给?众人。

“之前我都没来过清宁宫,”她欣悦地?说道,“我都不知道这里这么美,风景这么好。”

她捧着脸庞说道:“姐姐以后能不能邀我们常来啊?”

郗兰嫣的举手投足是小?女孩的骄矜。

但她的快乐却?是真的。

元慕的心情沉重,从除夕夜到现在,她的心绪好像就没有好起来过。

然而听到郗兰嫣这样说时,她也撑起了一个笑容:“好。”

他?们四人聚在一处,先是聊了些近日的事,又玩了一会?儿牌。

元慕牌技不好,就以前在庄子里时随着玉姨娘和妹妹玩过,但跟郗兰嫣同一阵营,很快就大获全胜。

郗容境含笑说道:“投降投降,我们投降了。”

外?面的雪下得不小?。

昨夜就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这会?儿有宫人在外?面堆雪狮,也有其他?宫的娘娘和侍从出来,好不热闹。

郗兰嫣也提议出宫片刻。

元慕的病刚好,宫里管事的嬷嬷和内侍都有些犹豫。

但决定还未做出来,皇帝就回来了。

是的,回来。

元慕并不想用这个词,清宁宫再如何说,在名义上也是属于她的。

但事实上,无论是真正的所有权,还是所有人事的调动权,都不过皇帝一句话罢了。

清宁宫是他?的,元慕也是他?的。

皇帝解开外?氅,一袭黑金色的常服,也未能遮掩住那高挑挺拔的身形。

当真是金质玉相,龙章凤姿。

他?走进时就像是归家?的丈夫般,先是动作很轻地?拥住了元慕:“玩得开心吗?”

到底是在人前。

元慕强压下眼底的排斥,低低地?应了声“嗯”。

然后她便没有再说什么。

好在郗家?兄妹和楚王都是健谈之人,他?们跟皇帝的关系又格外?亲近。

行过礼后,几人很快就有来有往起来。

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刻。

元慕坐在皇帝的身畔,腰肢也被他?扣住,她的眉眼透着挣扎,一顿饭也用得味如嚼蜡。

他?们好几日都不曾同食过。

元慕吃不下东西,吃的药膳都是被皇帝强喂进来的。

他?似料定了她不敢在人前如何,指节就没有从她的腰间离开过。

用过膳后,元慕跟着皇帝进了书阁。

看到桌案上那几个工笔大字,她方才明?白皇帝今日为何让郗容境过来。

皇帝是不喜元慕见外?男的。

连他?的亲弟弟楚王,他?都不想她多见。

皇帝的声音轻柔:“看看,喜欢哪个?”

都是寓意很好的字,如今的妃位已满,能想出这样好听又内涵丰富封号的郗容境,一定是非常博学?多识的人。

郗容境也轻声说道:“昭仪娘娘看看,要?是都不喜欢,臣就再想想。”

他?的言辞谦逊,眉眼间也拢着柔光。

元慕却?只看了一眼桌案,就没有再看。

她望向皇帝,眉眼倦怠:“我不想晋位,昭仪就很好了。”

元慕的话音很轻,透着的抗拒却?很重。

她做习惯了后宫中的透明?人,对晋位没有兴致,对帝宠没有期望。

元慕甚至不想人知道,她暗里被皇帝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