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慕实在是?太累了。

她?阖上眼眸后,就沉沉地陷入梦境。

所以元慕并不知道,在她?睡着以后,皇帝在她?身边待了多久。

他执着她?的手,望着她?的脸庞,就那样地坐到暮色昏黑。

皇帝这一生经历过权势的巅峰,也曾跌落低谷,在黑暗中龋龋独行,但这些年来好像从没为?谁这样执念过。

他才刚辨别清楚这是?什么情愫。

所以他更加不能?放手。

皇帝俯身,他动作很轻地环住元慕,用?一种?病态的姿势吻过她?的唇。

他并没有失去过元慕。

但是?在听到她?说那些话时,所有的恶欲都迸发出来。

他是?不能?失去她?的。

-

元慕夜里起了烧,她?睡得昏沉,心肺总算没那么难受了,身上又开始发冷。

她?迷乱地侧身,然后想要?抓住什么冰凉的东西。

新年的第一天?。

皇帝依旧是?有事务要?处理的,但他除却中途会见?过几位宰相后,就一直在清宁宫待着。

所以他很快就意识到元慕起烧了。

皇帝对元萦的病症还算了解,毕竟相识多年,她?又素来孱弱多病。

但听到张院正低声絮语时,他蓦地意识到,他是?不够了解元慕的。

皇帝总觉得元慕的身子康健,可这都是?她?刚入宫时候的事了,两?年的宫廷生活,并没有让她?变得更加茁壮。

她?像是?被移植到错误泥土里的花朵,反倒是?在渐渐地枯萎。

元慕中途醒了一回。

她?趴在皇帝的怀里,衣袍被脱了下来,露出白皙如玉的后背。

元慕不断地挣动,她?怕疼,尤其怕施针,意识混沌中也不忘挣扎。

皇帝扣住她?的腰肢,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哄孩子似的说道:“不疼的,阿洛。”

元慕满脸都是?泪水,她?被迫地承受了一次施针,然后又被皇帝掐着下颌喂药。

她?从来没有对他这般不敬过。

元慕哭着挣扎,慌乱当中,她?咬破了皇帝的唇,铁锈气和?苦涩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

药汁洒落在她?的前襟,也弄脏了皇帝的衣袍。

元慕的足腕挣动,她?不想喝药,纵使腿根虚软,也要?从皇帝怀里挣脱。

但还未起身,就被他强按下来。

元慕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再度睡过去的。

她?连着烧了两?天?,思绪就没有清醒过,胃口也不好,近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睡上。

等到元慕彻底好转起来时,已经到了初五。

这是?她?过过最混乱的新年,比她?刚入宫时的那个新年,还要?更混乱得多。

元慕每晚都在梦魇,张钦的尸身反复地在她?的眼前浮现。

她?一会儿梦见?她?杀了他,一会儿又梦见?兵乱时见?到的可怖景象。

记忆杂乱得不成章。

后来皇帝没有办法?,让太医给元慕开了助益深眠的药,她?才终于没再尖叫着从梦里惊醒。

整整五日,都全是?在混乱中度过的。

元慕连外间落雪了都不知道。

常言道:瑞雪兆丰年。

她?以前是?很爱赏景的,红墙白雪,攲斜的梅枝,无须任何雕饰,便自成一段风流。

但从那紊乱中抽身出来时,元慕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她?站在露台边,披着狐裘,抚着手炉,向?着无边的落雪悠然下坠。

皇帝没有强制将她?带到紫微殿,但元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