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乱世,暗娼数不胜数。

但正经娶回家的妻室,没有男人会不在乎她?的贞洁。

元慕不懂得“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的礼仪。

她?只知道,如果是?跟贺兰贞的话,哪怕是?随他漂泊到天?涯海角,她?也是?愿意的。

元慕是?一个生念淡薄的人。

她?是?在遇见?贺兰贞之后,才有了对未来的期许。

从岌岌可危的乱世,到如今四海升平。

元慕能?够活下来,愿意活下来,就只是?因为?贺兰贞。

“我?不想要?,”她?摇着头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要?。”

元慕被皇帝抱在怀里,但她?的眸光就没有望向?他过。

她?低着头,视线凝在腕间的细镯上,甚至没有抬头看皇帝一眼。

“你放我?走吧,”元慕终于抬起头来,“放我?出宫行不行?”

她?仰起眼眸,那色泽清浅的水眸里光影摇晃,像是?有泪水要?掉下来,那低弱的嗓音,也真?的染上了哭腔。

元慕在某些事上,始终保持着天?真?和?懵懂。

她?全然意识不到,这样的话语多么尖锐。

所有病态的、阴郁的、偏执的情绪,全都在那个瞬间被勾了起来。

是?数年来的礼仪与克制,才让皇帝压抑住了情绪。

“这个没有可能?,阿洛,”他低声说道,“自古以来,都没有妃嫔出宫的先例。”

寻常夫妻如若感情不好,可以和?离。

侍妾更是?随意,交换互赠是?常有的事,当然最体面的还是?放妾。

但是?宫廷当中,是?永远都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千百年间都是?如此。

皇帝的言辞看似和?柔,实则字句都透着不容忤逆的专断和?强势。

元慕感觉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不想再跟皇帝接触片刻,声音低哑:“你出去。”

元慕哪怕是?放狠话也是?虚张声势的,但更加透露她?情绪的,是?那啪嗒落下的眼泪。

她?的视线模糊,想要?再镇定些。

可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但是?元慕没能?说出更多刺心的话语,因为?皇帝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声音低哑:“别说这种?话,阿洛。”

裙摆被撩起后,她?的眼泪都更加无力。

清宁宫里燃着安神香。

白檀香和?甘松的气息掺杂在一起,萦绕在肺腑之间,带来病态的抚慰。

元慕像溺水似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但阴沉的黑暗水域,始终没有放过她?分毫,纤细伶仃的踝骨被紧扣,片刻的挣扎都成为?不可能?。

痛苦的情绪,被虚假的快乐冲击。

两?者相互交织,让元慕要?分辨不清方向?。

她?仰望着宫殿的穹顶,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这种?时候,元慕能?格外清楚地意识到她?的无力,她?什么都做不到,她?的背后也没有任何助益。

这让她?的愤怒、不甘和?痛苦,都化作调情似的软挠。

“我?什么都能?给你,阿洛,”皇帝的声音低哑,“只要?你别离开我?。”

他深色的丹凤眼中,是?绮丽的暗光。

元慕只在贺兰贞的眼里,见?到过类似的光芒。

但他是?在爱她?,而皇帝是?在无限度地掠夺她?,要?将她?的一切都掌控在手心。

天?下是?他的,她?也是?他的。

元慕的长睫不断地抖动着,她?是?那样清楚地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