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衣服的制式复杂,典雅沉重,梳妆也有讲究。

元慕的位份不高,更要处处循着礼仪来。

她没有时间再去多想,摇了铃唤侍女后,就立刻下床准备梳洗。

出席这种场合仪态也分外关键。

元慕简单用了些餐点,就开始妆扮,即便如此也是在清晨时,才最终完成妆面。

清冷的容颜,在勾抹过眼尾的朱红后,透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眉间的花钿,泛着鎏金色的光芒。

疏美的一张脸,也被映照得别有风情。

侍女都屏住了呼吸,但元慕却连多余的一眼都没看。

她低着眸,指节抚在手炉上,就仿佛是游离在世俗之外。

只有管事的内侍领来新人时,元慕抬头看了一眼。

“陛下听说娘娘近来喜欢花草,”那内侍笑着说道,“专令人将花房的王公公请过来了。”

“往后您要是想莳花弄草,让他来做就行。”

他将那位姓王的公公,请到了元慕的跟前。

清宁宫偏僻,又不是热闹的地方,很少有人会愿意来。

大部分人都是皇帝的眼线。

只偶尔会有少数人,因守口如瓶、或是其他才能被送过来的。

说白了,这宫里的人事是皇帝一手操办的。

元慕只是名义上的主子,实则没有任何权力去管顾。

唯有半月前进来的那个宫女,属于意外。

但元慕其实也并不常见她,到跟前过几回。

若是其他嫔妃随口一提,就得此恩宠,定然会觉得是殊荣。

元慕却只觉得一种倦怠感,蓦地生了出来。

她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没再说什么。

元慕性子清冷,宫里人都知晓,见过人后就恭敬地送她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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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是内外命妇觐见,午间会有一场宴席,下午是使臣赠贺礼和会演,然后晚间还有一场宴席。

前两者是在仪凤宫,后两者是在金明池。

总之一整日,都是在热热闹闹中度过。

元慕先前很期待,但到仪凤宫的时候,她就开始感觉到累了。

这跟寻常的见礼不太一样,要更庄重得多。

即便元皇后脸上都是笑容,但礼钟和雅乐的存在,始终昭示这是怎样肃穆庄严的场合。

整个仪式下来,能将人累得喘不过气。

就至于生辰的主人公,是由衷地感到快乐。

午间的时候,元皇后才得空,将元慕叫了过去。

她脸上是轻松的笑容,盛妆明艳,眉眼间的病气都消退了个一干二净。

“人员本宫都安排妥当了,”元皇后笑着说道,“你到时候,只管随着陛下过去就成。”

崔家的两个姑娘站在她的旁边。

身份尊崇的贵女,听到这话时脸上含羞带怯,灵动双眸中透着的却是期待。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可那是半步登天的权势,而且皇帝年轻俊美,整个京兆的青年才俊,都全然无法与之相比分毫。

尽管帝后情深,但如今后宫一无所出,谁会不盼望着将他拉下神坛呢?

多少人打破头都渴望得到的,或许就只有元慕会不情愿。

现在也好。

她不情愿,那往后就不让她来做了。

元皇后脸上带笑,眼底却是纯粹的讥讽。

她倒要看看,等皇帝有了新宠后,还会不会多看元慕一眼。

皇帝再如何,也到底是男人。

而男人哪个不是喜新厌旧的?

元慕垂着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