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慕安慰地说道:“没事的,郎君。”

两人又谈了片刻,然?后便一道用了早膳。

元慕吃得不多。

她脾胃不太?好,侍女给她热了牛乳,她捧着瓷盅,喝完热牛乳的时候,唇边都沾了一圈白。

元慕做什么事都可爱,但喝牛乳的时候格外可爱。

元贞撑着下颌,含笑看向她。

元慕看到他在笑,才发觉唇边有了白胡子,她有些?羞耻,连忙将唇角擦净。

她今天没什么事情,外间又一直在下雨,索性陪元贞在城里转了转。

元慕带着斗笠,一身浅青色的薄衫,像是个侠士。

“我祖籍在陇西,后来?才迁至京兆,”元贞笑着说起往事,“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父母也早已亡故。”

元慕暗自称是,如?果他真的是权贵,她早该认出他是谁了。

制科兴起后,涌现很多奇才。

两人在城中转了很久,也聊了很久。

元慕折了一段柳枝,轻松地说道:“等到战事结束后,你再回到京兆,应当就能升迁了。”

“这种事还早呢,”元贞轻笑地说道,“倒是明公,没有想过?归义的事吗?”

这是魏晋时就有的举措。

中原王朝会对归义、放弃割据叛乱的胡人首领,给予封号食邑,有的甚至还会封侯,恩荫后代?,从?此在皇城扎根成为权贵。

元慕哼笑一声:“这种事就更早了。”

她变开朗了许多,一颦一笑,都透着生机活力?。

虽然?身子还不是很康健,但容色却较之?过?往好了太?多。

两人下午的时候,去了趟城中的佛寺和道观。

元慕在红色的绸带上写了愿望,然?后挂在被雨淋湿的树枝上。

元贞还从?没做过?这样的事,但她都将笔递过?来?了,他便也没有拒绝。

下山的时候,元慕踩到石子,差些?滑倒。

元贞下意识地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扶抱了起来?。

即便如?此,元慕的踝骨还是崴到,很快就变得红肿。

她皱着眉头,烦闷地说道:“最讨厌下雨天。”

元贞低笑一声,安抚地说道:“我也不喜欢。”

他稳稳地扶着元慕,然?后在附近的车行叫了马车,跟她同乘一起回的府。

在车驾里的时候,元贞半跪在地上,动作很轻地扣住她的踝骨。

他轻声说道:“崴得不轻吧?我帮你看看,好吗?”

元贞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在狭窄逼仄的车驾里,有一种微妙的磁性。

扣住元慕伶仃踝骨的那双手带着薄茧,碰到白皙皮肉时,像过?电般滚烫灼热。

她强忍住,方才没有发出颤声。

元慕的指节紧攥着,她低低地说道:“嗯……”

那声音太?软了,像是浸了水似的。

元慕在人前时尚能维持男子的姿容,但一到人后,那清冷面容加持来?的凌厉退去后,就太?过?娇柔了些?。

她应该是被养在暖房的贵重花朵。

但元贞也要承认,元慕的血脉里流淌的是无畏冰雪的骁勇。

只要她想的话,这个世上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下马车的时候,元贞是亲手将元慕抱下来?的。

虽然?知道是元慕伤了踝骨,但两人间的姿态还是怪异到了极点。

元昳的眉心紧蹙着,总有种诡谲的预感在涌动。

这个男人他正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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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在晚上的时候就停了。

第三日的时候,堵塞的道路全都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