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慕听完元昳的一席话,神情还有些微怔。
她简单跟他?说了经过,然后没再多言语。
“你还真是情种,”元昳轻声说道,“但我说实话,如果是郗容境动的手,楚王就算是命再大,也没有生还的余地。”
他?的神情平静。
或许是元昳因?为半张脸被遮住了,也或许是因?为元慕已?经逐渐接受事实。
她没有太生气?,只是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往后你想去哪里?”元昳抿唇问道,“想回京兆,还是想去哪里?”
“皇帝也不是有意如何,你们这误会解除了,回去也没什么?,”他?侧眼说道,“他?这个?人挺冷血的,但对你应当也是真情。”
从?元昳的狗嘴里听到这种话,是非常难得的事。
元慕摇了摇头,她低着眼帘。
“我不知道,”她声音很轻,“我再想一想吧。”
元慕的神情透着疲惫和倦怠。
她像是在沙漠里行?进了太久的人,已?经累到没有力气?去思?考更多。
当那个?最终的希望泯灭后,就是已?经到达绿洲,她也提不起心神做任何事。
正午时分,烈阳灼灼。
初夏已?经要到了。
但元慕的脸上?却是那种上?了年纪,对世事无望的人才会有的低郁和厌倦。
她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对活着的兴致很低。
活着就活着,死了也就死了。
元慕跟元昳是截然不同的人,就是被人打到半死的时候,元昳也从?来没有放过生的希望。
他?低劣、奸佞、卑恶,但他?这样的坏人,却在遗臭万年。
“你才几岁,就这个?样子,”元昳咬着牙关说道,“你是鲜卑帝室的后裔,身上?的血性?呢!”
他?这个?人是真有劲头,都落到这个?地步了,总还是准备东山再起。
元慕现在是被皇帝的暗卫在追查。
但她敢保证,现在皇帝肯定?更想抓住元昳,他?说不定?都想把元昳给找出来活剥了。
“你有血性?,你被挖眼断指,”元慕心情烦闷,“然后现在跟通缉犯一样。”
她一跟元昳说话,就很难克制住讽刺的欲念。
谁让他?过去总是那样说她?
元慕觉得她昨晚没有趁着元昳受伤将他?打一顿,就已?经是待他?非常好了。
元昳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元慕会这么?说。
他?侧过脸,突然问道:“昨晚为什么?要回来救我?你不恨我,不想杀了我吗?”
元慕坦然地说道:“当然想啊,我刚入宫的时候,每天?都想怎么?杀你。”
“你得死得特别惨,”她懒声说道,“才对得起我吃的那么?多苦。”
“我不是想救你,”元慕低下眼眸,“我只是看不得别人死在我跟前而?已?。”
元昳站在窗边,就那样静静地听她说话。
“你不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吗?”他?轻声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只不过比较辛苦,不知道你想不想去?”
元昳的话语跳得太快了。
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同僚是怎么?受得了的。
元慕恹恹地抬起眼眸,问道:“去哪里?”
“去丰州。”元昳的眼底全是明晃晃的野心,“丰州的主事,你想不想做?”
元慕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懵然地说道:“你在说什么??丰州现在不是很乱吗?”
“现今割据丰州的一人是元氏宗亲,”元昳低声说道,“他?早就有谋逆篡朝之心,但为人刚愎自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