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和瘦子本来满脸带怕,后来听说有个?漂亮姑娘,顿时就变了神色。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声问道:“爹,他?们住在哪一间?”
真是连环相扣的生意。
水匪先去迫使船停,然后烧杀抢掠,如果有逃走的,就由村庄里的人收留,然后再宰一顿。
元昳是见识过边境的肮脏混乱的。
但此刻他?还是瞬间就起了杀心。
元昳最后回头看了眼昏睡中的元慕,给她换了额头上?的软布,然后将门?掩紧,便直接提刀走向庭院里。
整夜都是在混乱中度过的。
元慕中途起了烧,好在烧得不是特别狠,天?快亮时便退烧了。
她浑身上?下都没力气?。
膝盖上?的疤痕凝了血痂,却还是在梦里都发着尖锐的痛意。
元慕一会儿梦见张钦,一会儿梦见高慎,一会儿又梦见郗容境。
梦魇光怪陆离。
最后好不容易沉静下来,她抬眼望去时,对上?的却是满身血的贺兰贞的悲伤双眼。
元慕忽然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天?色已?经大亮,窗纸似乎破了,正午的烈阳照了进来。
元慕环视着全然陌生的房屋,有一种喝了太多酒然后断片的错觉。
她最后的记忆是在林野中,帮元昳勉强地包扎好了伤处。
余下的记忆好像全都是空白,也可能?她在那之后就昏了过去。
元慕掀开身上?的被褥,想要从?床上?下去,脚刚刚沾地,她就“嘶”了一声。
腿上?好疼,昨天?摔得这么?重吗?
她揉了揉腿,一瘸一拐地站起来。
但元慕才站起身,元昳便回来了。
她看到活的他?时,神情就跟撞鬼了一样。
元昳端着碗筷过来,淡声说道:“别挑食,这里可没有别的给你吃。”
他?腹部的伤还没好全,再怎么?看也应该比她还狼狈。
元慕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起来这么?从?容的。
难道是之前兵乱时被逐出京兆的经历,让他?面对此类事才能?如此保持镇定?吗?
她腹中空空,这会儿也没空理会元昳。
元慕将碗筷接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地将饭食吃完。
她用完膳后,才感觉精力恢复了些。
元慕抬起眼看向元昳,迟疑地问道:“你怎么?在那艘船上??发生什么?了?”
元昳总觉得皇帝那样处置元家,元慕就算不说参与,至少也是明悉细节的,但看她这一派懵懂的模样,恐怕真是一无所知。
她这么?天?真,这么?单纯,当年到底是怎么?独自熬过兵乱的?
这句问话戳到了元昳的痛处。
但事到如今,两人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再跟她遮遮掩掩也没用。
元昳简单将来龙去脉说了,然后将最近的事也告诉她。
“你夫君一直都很想杀我,但投鼠忌器,怕污了你的名声,”他?低声说道,“所以令我去劝降敌军,简单来说,就是让我去送死。”
这个?职务有个?好听的名讳,叫做宣慰使。
须要深入敌营,然后宣扬朝廷大义,命令对方投降。
古往今来,这都是个?危险至极的职务,尤其是在战中,时常有人为了清楚异己,设法让政敌去劝降。
十个?人过去,能?有九个?人被直接斩杀祭旗。
元昳的名声差到极点,只能?用死来挽救。
这次官船出事,内庭会不顾一切将祸由推在柔然的头上?。
皇帝本来就是想让元昳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