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一松懈下来,可不?就容易突发急病吗?

府医很快就过来了。

元慕的身?体非常虚弱,她一发热就难受了好多天,整日待在院落里,就连新年都错过了。

郗容境来看过元慕几回,他满脸焦虑,低声说道:“这高热什么?时候能退!”

元慕的身?子弱,一发热就延续了多时。

太医都不?敢说能将她的身?子百分百调养好,更遑论?说是府医了。

府医战战兢兢地擦汗,小心翼翼地说道:“郎君,娘子这病症是痼疾,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郗容境面色凝重,却到底没有在内室多说。

直到正月初十那天,元慕的高热才终于彻底退去。

她的容色苍白,纤细的身?躯拢住宽袍之内,仿佛若不?经风的细柳。

如今北边的战事紧张,战场情况瞬息万变。

郗容境一天到头都在处理?政务,他常常不?在府里,只吩咐元慕想做什么?都可以。

就算是想出府,也没关系。

朔方节度使高慎在前?线,灵州刺史官阶相对?较低。

如今朔方这边,主事的人其实主要是郗容境。

他是皇帝亲遣过来的人,负责调度诸种事宜,可以说权力?极大?。

元慕没有立刻选择出府,她在院落中?又安养了几天,直到元宵节那日方才头一次踏出府院的大?门?。

易容的人帮她做了男子打扮,摆出一副粗狂的模样,然后?仔细地带着元慕出府。

元宵佳节,如果?不?是北面还在作战,不?知道该有多热闹。

元慕这一回生病,可以说是将新年完完全全地错过了,如果?再不?品尝一下元宵的滋味,可真是一点年味都没尝到。

郗容境原本是想陪她的,但边境突然出了急事,匆匆忙忙就离开了灵州。

元慕第一回离府,她去看了看曾经亲手置办的两间书肆。

她原以为这书肆和楚王的府邸一样,已经逐渐衰败,却不?想这地方仍然被人妥善地经营着。

比之从前?,还要更加兴隆。

连店里的伙计都没有变。

元慕望着书肆的门?头,忽然迷惘到了极致,这是谁在替她继续经营?

楚王连府邸都衰败成?那样,肯定无?法再来替她经营。

但书肆的名号没有改,也不?像是换了新主。

元慕心中?好奇,却又不?便于前?去问询,只草草看了看便直接离开。

她在外面逛了很久,直到夤夜深深时,方才回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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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元慕意料的是,踏入院落中?时,她再度见到了郗兰嫣。

郗兰嫣没有点灯,就那样无?声息地坐在软榻上。

周遭是一片黑暗,只有她的眼透着诡谲的偏执亮色。

随行的侍女吓了一跳,紧忙说道:“娘子,您怎么?在这里?”

她大?惊失色,连声便要唤人,叫侍卫将郗兰嫣给带走。

但元慕按住了那侍女的手,她很温柔地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别急,你去叫府医过来,我先跟阿嫣谈一谈。”

这些天里,外间侍候的人都知道她性子和柔,十分好说话,又沉静镇定,万事都肯担着。

是个再好伺候不?过的主子了。

侍女焦灼的急色渐渐退去,连声说道:“好,娘子,奴现在就叫人去唤府医。”

她小跑着就往外间去了。

元慕先将房中?的灯点上,然后?反手将门?掩上。

“阿嫣有什么?事想说予我吗?”她的语气轻柔,“抱歉,回来得?有些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