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离得近时,才能觉察那双水眸是怎样的勾魂。
色泽清浅,隐约透蓝。
明净如?山涧清泉,流淌着一泓月色。
高慎走到了元慕的跟前,她将发间插着的细长金簪拔了下来,浓密的长发如?黑色丝绸般落下。
她步步后退,声音发抖:“你别再过来了!”
元慕瞧着像极了暖房里的花朵,她既美丽又柔弱,如?若菟丝花般娇贵,身?上散发着馥郁的芬芳。
高慎很轻松地就扣住她的细腕,将那细长的金簪直接碰落到地上。
他浸淫在军武当中不知多少年?,全?然不是元慕能够招架的。
腕骨上传来的是尖锐到极致的刺痛。
元慕闷哼一声,眸里也溢出了眼泪。
高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轻飘飘地问道:“你有?胡人血统?”
在元慕祖父时,拓跋皇室就早已改了汉俗多年?,况且帝室本就常和北方望族通婚,容貌相差并不大。
高慎言语时透着一种兴味,让元慕按捺不住地犯恶心。
她没有?说话?,但他看她的反应就笑了。
“胡人女子好?啊,”高恃漫不经心地说道,“会跳舞吗?给我跳一曲,今日就不怎样你了。”
他跟元昳的风流肆意不一样。
高恃在看女子的时候,眼底是没有?感情?的,他像是在看器皿、玩物。
他松开元慕腕骨的刹那,她就往他脸上狠甩了一巴掌。
那“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室内非常清晰。
元慕被逼到了墙边,但这边刚巧是一尊极高大瓷瓶摆着。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将之?踹倒。
巨大的破碎声震耳欲聋,元慕半身?都被水溅湿,高恃的衣装也狼狈许多。
她不顾一切地向着外间跑去。
但元慕的反应较之?高恃,还是差了太?多,他紧扣住她的细腕,眼底阴沉得骇人。
她眸底含泪,惊魂未定地看向他。
“这里是楚王的府邸,”元慕带着哭腔说道,“你要是敢怎样,他不会放了你的……”
她实在是太?柔弱了,但这种柔弱,有?一种矜贵的娇气。
平白惹人心魂触动?。
高恃听着元慕威胁,阴沉的脸庞忽然带上笑,他低声说道:“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还从?来没有?我想要的人,拿不下的,”他的声音阴恻恻的,“何况你一介外室,乐娼?”
高恃像个毒蛇一样。
他抽出刀刃的时候,元慕吓得差些落泪。
高恃用?刀背拍了拍她的脸庞,声音冷酷:“后会有?期,娘子。”
他就这样从?内庭走了出去。
元慕怔怔地抬头望向他,一种被阴蛇缠上的恐惧拢在心头,久久都未能退去。
她可能是真的惹上麻烦了。
方才瓷瓶摔碎的声音极大,很快就有?内侍过来。
元慕捂住脸庞,坐在软榻上,乌发凌乱地披散着,她的衣裙半湿,雪白的裙裾都染了尘土。
内侍紧张地问道:“娘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元慕低声说道:“我没事。”
等到他们将内庭打扫好?后,她便回?了帐内。
元慕幼时见过很多术士,许多人都说过她命不好?,但有?个术士的话?语却更?切要。
“就单是这面孔,也不成啊,”他跟弟子说道,“若在乱世里,必是祸水,三嫁都是少的了。”
元慕紧拥着薄毯,她的思绪烦乱,脑海中全?都是曾经的黑暗记忆。
记忆交织在一起,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