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元慕马上就要过二?十一岁的生日,但她现在却比在宫中时,更像是个少?女了?。
她的水眸灵动,像是一汪清泉。
元慕的好心情直到回到府中时,都还没有消失。
今天过来的是新任朔方节度使高慎,他是有名的军将,长子尚了?秦国大长公主。
元慕翻着名册,愣了?片刻才想起他是德妃的叔父。
她在楚王府养病的那些天,没有了?解一点外界消息,是来到朔方以后,才知道德妃早已被赐死的事。
但皇帝没有降罪高家,依旧给他们很高的礼遇。
元慕跟德妃的恩怨已久,她对满门?忠烈的高家却没有不好的印象。
皇帝这样处理,让她的心也?安了?许多。
元慕没有见过高慎,她跟外男的接触非常少?。
但秦国大长公主,应当是见过她的。
这位公主是皇帝的庶妹,生母去世得早,所以没有参与进当年的祸乱中,婚事也?颇为顺遂。
元慕很少?去前庭,不会跟他们相遇,但不知怎的,只是看?着这份名单,她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的指节蜷缩,慢慢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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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宴席非常热闹。
高慎是有名的军将,父兄也?是有着赫赫战功的名将。
他半生戎马,东征西?讨,多年来都未曾安定?下来,如今节度朔方,已经属于是难得的静宁。
高慎年纪不大,四十余岁,神态沉稳从?容。
跟在他身边的是两个儿子,并?两个年轻的儿媳,其中年长些的那个儿媳,正是秦国大长公主。
她跟楚王的年岁差不多,性情温和,娴静淑雅。
见过礼后,宴席便开始了?。
朔方的乐舞不同于他处,琴乐声?也?格外凌厉,如同军中的武乐。
乐伎和着鼓点,舞了?一番剑舞,引得满堂喝彩。
楚王一边饮酒,一边与高慎谈话:“多时不见,高世叔比之先前更加英姿挺拔了?,都不敢相信您是已过不惑的人。”
高慎的话语并?不多,客客气气地说道:“殿下谬赞。”
他的长子亲自为楚王斟满一盅酒。
青年的雅言很正,温声?说道:“殿下雄姿英发,经略朔方,为国立下功勋,晚辈敬您一杯。”
他敬酒的姿态都格外挺拔,像是向?上生长的乔木。
怪不得皇帝会将秦国大长公主嫁予他。
楚王漫不经心地将酒水一饮而尽,慵懒地说道:“高郎君这样说才是谬赞。”
“皇兄让小王过来,不过是想让小王的声?名好些,免受太多口诛笔伐,”他拖着腔调说道,“往后军务政务上面的事,小王要仰仗诸位才是。”
楚王的言辞又?直接又?谦逊。
他是过惯了?奢华日子的人,连朔方府里的一应用?度,都跟在京城时相差不大。
庭院里栽种的都是丁香花,杯盏餐碟也?都是金玉制器。
灵州在西?北诸州也?算是繁华,但这种繁华是全然无法同京兆相提并?论的。
也?不知皇帝是怎么狠得下心,将人送来朔方的?
听到楚王这样言说,高慎的眉眼都挑了?少?许,他身上长辈的感觉很重?,缓声?说道:“陛下也?是为您好。”
晚宴很热闹,今天到场的宾客很多,酒过三巡后还燃了?烟火。
元慕坐在院落里的小胡床上看?烟火。
她仰着头,眼眸也?睁得大大的。
侍女金枝从?房内取出一方厚毯,披在元慕的肩头:“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