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还有楚王的幕僚和侍从?。

这片湖域是楚王私有,不必担心外人窥探。

元慕带着帷帽,她拎着裙摆,手里捧着莲叶荷花,风吹起轻纱时,那美丽的脸庞像是会发光一样。

她站在小舟里,含笑?说道:“我好害怕摔下去。”

“不会的,”楚王轻轻笑?了?,“这水很浅,我救你上来。”

下午的时光愉悦快乐,但还是总有讨人嫌的家伙会出现。

现任灵州刺史?的儿子是个很爱钻营的人,一心想要登上楚王的贵船。

他们还没玩多久,就遣人递了?信过来,说方才瞧见殿下车驾,想要拜会殿下的风采,特携薄礼两件,不知殿下可有闲暇。

楚王将元慕帷帽上的轻纱放下,回身漫不经心地说道:“跟他说,没有闲暇,让他别过来烦本王。”

他三言两语就将人打?发。

但元慕的心情还是紧绷了?少?许。

她拉住楚王的衣袖,低眸说道:“他来了这么多次,是不是……发觉了?什么?”

元慕如今已经病逝两年。

然而皇帝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出她的死讯,只说是贵妃病重?,仍然在安养。

与此同时,他散落在四海的探子,也?并?没有被收回。

皇帝甚至遣了一只船队,远赴海外。

两年多的时光过去,元慕除却在梦魇惊醒时分外,基本不会再想起皇帝。

但她必须面对的事实是,时间都过去这样久了?,他好像还没有想过放手。

这两年来,后宫沉默得近乎死寂。

皇帝再也?没有选秀过,也?没有宠幸过任何人,他的生活被政务填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担心他做什么?”楚王疏懒地笑?了?一下,“他那钻营的劲头,若是真发觉了?,只怕是早就直达天听了?。”

“好了?,继续玩吧,”他柔声?说道,“你再不多玩会儿,马上就得回去了?。”

楚王的言辞直接,但确实放下了?元慕的戒心。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皇帝对北边的柔然,一直有着很大的野心。

朔方是他经营天下的一步大棋,凡是能派到这边的,都是他亲信中的亲信。

这或许就是灯下黑。

元慕掰了?莲蓬,一边划船,一边吃莲子。

楚王的幕僚是他从?江南带回来的,见多识广,博古通今,给她滔滔不绝地讲故事。

高平郗氏原本的郡望在金乡,后来衣冠南渡时,举族南下,迁至江宁。

楚王幼时身体不好,还中过毒,所以他是在那边长大的,身边的这一系人也?是自那时带来的。

皇帝非常亲重?这唯一的亲弟弟,从?来没有对楚王有过任何怀疑,连他身边的人事都从?未管顾过。

在他眼里,幼弟还是当初那个要他照顾的小孩子。

即便楚王都加冠了?,皇帝对他的荣宠都没有任何改变。

元慕常常处理宫里送来的各样供奉,她甚至还帮楚王给皇帝回过书信。

他将楚王派来做朔方的经略使。

这是个很重?要的位子,但他也?没舍得让楚王吃苦,挑选的几州刺史?和节度使,都是顶顶有才干品行的人。

皇帝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洗刷楚王身上的纨绔草包说辞罢了?。

他真正愿意待一个人好的时候,的确是让人非常动容的。

但元慕就没有这么好的命。

她在皇帝这里,吃到的全都是回忆都不堪的苦头。

楚王带着元慕在这边玩了?很久,金乌西?坠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