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朵温婉解意的解语花。

元皇后怎么也没能想到,皇帝竟会在元慕这边,而且两人不知道共处了多久。

元慕是她亲手推向皇帝怀里的。

生育劳苦,风险又大。

高门大户常有这样的事。

靠血脉相连的妹妹侄女,来诞育子嗣。

元皇后自幼体弱多病,更不敢冒这个风险。

她当然知道皇帝和元慕会亲近,但直面自己的丈夫和妹妹这样亲密,对她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元皇后气血上涌,只觉得怒意要冲至眉心。

可瞧见皇帝疏冷寡淡的神色时,她快到嘴边的话语,全都咽了下去。

皇帝携着元慕落座。

他执起杯盏递给元慕,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元慕抬起手腕,接过杯盏。

元皇后知道这时候她该看向皇帝,可她的视线无法从元慕腕间的红痕上移开。

那种痕印,一定是被男人掐出来的。

在她燥候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

元皇后忍不住地这样想。

但在皇帝的面前,她不能表露出分毫。

“妹妹病了多日,”元皇后巧笑倩焉,“臣妾只是想来看看妹妹,要是知道您在,臣妾就明日再过来了。”

她在人前倨傲尊贵。

可跟皇帝搭话时,却像是个娇柔的小女人。

元慕没见过几次姐姐这样的姿态,一时之间生出怪诞的异样感。

那种面对继母崔夫人时的格格不入感,再度生了出来。

她低着眸,指节轻轻摩挲杯盏的花纹,本能地想要回避帝后间的对话。

皇帝对礼节的要求严苛。

他看了元慕一眼,却没对她走神的行为多说什么。

皇帝轻声说道:“下次过来,让人提前说一声。”

“清宁宫离仪凤宫远,”他远眺窗外,“你来一趟,也不容易。”

皇帝的话音仿佛带着关切。

但元皇后只感受到了强烈的警告意味。

她的后背顿时泛起了冷汗。

“不是,陛下!”元皇后低声说道,“臣妾、臣妾是……”

她的掌心冷汗涔涔,迫切地想要辩解。

皇帝淡漠地打断了元皇后。

“没什么事的话,”他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就早些回去吧。”

临近年关,朝野内外事情都多。

皇帝轻轻起身,按住了元慕想要一同站起的肩头:“时候还早,再睡会儿去。”

元慕每日午间都要休息。

如果不是皇帝过来,她应当还在睡梦中。

简单交代了内侍两句后,皇帝就带着元皇后离开了。

两人并肩而立,恍若是相依的璧人。

不对。他们本就是夫妻,是皇天后土都认定的伴侣。

元慕站在原处,掌心杯盏里的水渐渐凉下来。

总算将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送走,她应该感到高兴的。

但胸腔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沉闷。

元慕低下头,轻轻碰了碰腕间的玉镯。

这是一枚材质粗劣的细镯。

质地寻常,色调也寻常。

清浅得像是池水,全然没有玉石的苍翠。

就像是元慕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