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笑当作真,误了身家性命,叫人惋惜。”他语气一转,再问了一遍,“这么说?来?,你打算几时回长安?”
傅棠梨沉默良久,低下头,慢慢饮尽了那盏茶,北地的茶水,大抵过?于浓郁了,让她尝到一丝苦涩,她叹了一口气:“茶凉了。”
“表妹……”韩子?琛皱眉。
傅棠梨抬起脸,淡淡地笑了一下:“容我?斟酌一下,略等几日?吧。”顿了一下,补了一句,“这回不骗你。”
韩子?琛走后,傅棠梨思虑良久,心绪难宁,欲寻赵上钧说?话。
但往淮王居所,却?听得淮王外出远行,数日?不得归,傅棠梨心生忧虑,赵上钧伤势未愈,正宜静养才是,何事紧要?,使他亲自奔波。
然,去问张嵩,张嵩一脸茫然,去问庄敬,庄敬支支吾吾不肯言,傅棠梨无奈,只得回去不提。
过?了立秋,暑气褪去,北边的气候变得尤其?快,起了几阵风,便一日?凉似一日?了。
虽则傅棠梨只在此小住,但奴仆们得淮王吩咐,格外殷勤,早早地便将湘妃竹帘撤了下来?,换上绣满海棠花枝的蜀锦帘子?,长至掩足,风拂动,花影摇曳,令人恍惚不知年月。
这日?午后,傅棠梨独坐屋中,倚在小轩窗下,正在阅看从傅府寄来?的信笺。这是第三封了,间隔不过?一两日?,接连来?信,西宁伯府的人不敢怠慢,专人连夜转呈庭州。
长安那边不知出了什么状况,连傅方绪这样老谋深算的人也显得急躁了起来?,言辞一封比一封严厉,连连催促傅棠梨尽快返回,但究竟是何缘由,却?又?语焉不详。
傅棠梨越发烦躁。
此时,却?闻侍者在廊下报:“淮王殿下到。”
不待小婢子?打起帘子?,赵上钧自己进来?了:“梨花。”
他着一身戎装,玄黑大氅,明光战甲,山文龙鳞相扣,赤金饕餮盘踞肩上,兽口大张,齿间犹有血腥颜色,似择人欲噬,此时自外归,风卷起,大氅翻飞,煞气猎猎,然而,但他看到傅棠梨的时候,周身的气息倏然平复下来?,他朝她伸出了手,目光温煦,恰似这秋日?灿烂的阳光。
傅棠梨飞快地将那信笺掖到袖子?里,从榻上跳下,几乎小跑起来?,但只两步,忽然又?慢了下来?,理了理衣袖,收拾了仪态,端庄而文雅走到他身前,搭住他的手,抬起下颌,矜持地道?:“你不好好休养,却?去外头乱跑,我?生气着呢。”
赵上钧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团在手心里,他的气度依旧是高贵而威严的,但他看着她的时候,眉眼低垂,目光中带着清浅的笑意:“实则我?伤势已大好,不至那般娇贵,临时出门办了一桩急事,若和你说?,只怕你又?不悦,只得先斩后奏了,还请见恕。”
他牵着她出门,温和地道?:“我?给你带了一样小玩意,当作赔礼,你来?看看,若是欢喜,就莫要?生气了。”
傅棠梨心中叹息,踌躇着,斟酌语气:“我?也不需什么赔礼,只是担心你罢了,其?实呢,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两日?我?打算……”
但话说?到一半,她又?停住了,只因?她看见了院中一匹白马。
准确地说?,那并不是白马,阳光是金色的,而它的皮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妙的粉色,金粉流光,似华锦披覆其?身,它温顺地站在那里,深目高眶,熠熠生辉,马头高峻如削成,脊如龙骨,有铮铮之?态。
渭州蓄有重骑,傅棠梨也见过?不少好马,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这么神气的马,简直叫人着迷。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奔了过?去,摸了摸那马。
那显然是一匹年轻的马,活泼而好奇,它喷了喷鼻子?,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