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渭州素无交情,不知是何缘故,能劳世子尽出精锐来援?”赵上钧神情淡然,好似寻常闲话。
韩子琛正色道:“突厥犯我中原,掠我城池,凡大周将士,皆有御敌之责,岂以交情论?殿下?勇烈,守卫社稷,然则,须知我渭州军民数十年来力拒吐蕃,捍卫西北,亦有忠义之气,殿下?不可轻我。”
赵上钧抬起眼睛,看着韩子琛,半晌,淡淡一笑?,颔首道:“子琛所言甚是,是我轻慢了,子琛此举大义,放心?,北方牛羊肥硕,我断不会令你徒手而归。”
韩子琛和赵上钧目光相触,他?听懂了赵上钧话里的含义,心?头一震,旋又大喜,垂首作揖。
心?领神会即可,毋须多言。
香气愈浓,不多时,赵上钧将兔肉从火中取起。
摇光扇了扇翅膀,把?脑袋探了过?来,“咕噜咕噜”地叫得很急切。
赵上钧拍了拍它:“走开,这?不是给你的。”
摇光不满地大叫了两声,飞走了。
赵上钧命随从以食盘将兔肉盛起,递予韩子琛:“熟矣,可一尝。”
韩子琛才?要客气两句,此时庄敬走了过?来,对赵上钧禀道:“殿下?,张嵩归,有要事报。”
赵上钧起身,掸了掸衣襟上的尘灰,面?上波澜不动?:“子琛自便。”
言罢,不待韩子琛多说什么,他?已经转身离去。
韩子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端起兔肉,顺手拎起那壶葡萄汁,施施然回到营帐中。
傅棠梨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等着,一见韩子琛便急急问道:“走了吗?”
“走了。”
傅棠梨松了一口气,当?即摆了摆手:“既如此,你也走吧,回你自己?帐子去。”
一点?情面?也不给留。
韩子琛无奈地叹气,将兔肉端到傅棠梨面?前的案上,取出银刀,贴心?地切成小块,又将葡萄汁斟了小碗奉过?去:“淮王所赐,我借花献佛,二娘子请用。”
傅棠梨恰好尚未朝食,闻言矜持地点?了点?头,端起小碗,喝了一口葡萄汁:“不错。”
鲜榨的果汁,澄澈清甜,微微酸,带着一点?回甘的玫瑰花香气,也不知这?旷野之外、兵马之中,是如何得来的,到底是淮王金贵,连行军在外也要这?般享受。
她用银刀叉起兔肉,斯斯文文地吃了一口,“咦”了一声,坐正了身体,眼睛发亮,又吃了一口,十分满意,再次点?头:“很不错。”
兔子现宰,十分新鲜,赵上钧的手艺更是了得,烤得恰到好处,外面?焦黄酥香,油脂凝成一层薄薄的壳,咬下?去,脆脆的,里面?的筋肉又细又嫩,带着一点?弹牙的口感,汁水丰腴,在舌尖打了个转,直接就滑入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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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梨实在震惊,止不住赞叹:“这?谁能想到呢,淮王那般高贵的人,烤肉的工夫居然如此地道,比我们家里的厨子还强上几分。”
不过?是因为是那个男人做的,不管酸的臭的她都欢喜,能有多好?韩子琛酸溜溜地想着,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傅棠梨误会了,把?食盘往韩子琛的方向稍微推了推,大方地道:“我不骗人,大表兄尝尝看,委实好味。”
韩子琛沉默半晌,他?终究没有这?个胆量,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道:“我不吃这?玩意,留着你慢慢用吧。”
他?摇了摇头,身上的骨头还在隐约作疼,他?甚至连这?营帐也不敢久留,很快出去了。
往后数日,突厥人愈发凶狠,频频发起进攻,玄甲军与之战,多不敌,阵营往西回撤,退守至横断山脉前。
霍青山及麾下?人马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