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梨的眼角泛起了一点嫣红,她很恼火、又很委屈,觉得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她吃力地?屈起膝盖,试图抵住他:“你、你起来说话。”
她的姿势和动作都不太对,一不留神,抵住了他身体最坚硬的部位,还无意识地?蹭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绷紧了身体,就像一张弓,倏然拉满,箭矢锐利,蓄势待发,但被他强行克制住了,他眼眸的颜色动荡了一下,宛如火焰在?深渊中燎起,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沙哑:“嘘,别动。”
风吹过来,兽血未凉,腥膻的味道浸透到风里。
傅棠梨仿佛懂了、又仿佛没?懂,她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一阵冷汗淋漓,拼命地?推开他,此际再无半点端庄风范,手脚并用,狼狈地?,只想从他的掌握中逃脱出去。
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放松了身体,不再压住她,却在?她爬了两步的时候,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脚踝:“嗯,为什么要怕我?梨花,难道不是我救了你的命吗?”
傅棠梨努力地?蹬了两下,哪里能蹬开他,只能憋屈地?趴在?地?上,咬着嘴唇,闷闷地?道:“你看,我哄骗你,你生气,我说实话,你也生气,你这人,天天总在?生我的气,我怎么能不怕?”
这是她的老毛病了,对他不满的时候就会?带上一点抱怨的语气,软软的。
其实她还是大胆的,至少旁人并不敢这样和他说话。只有她。
刚刚被她抵住的感觉还未消退,昂扬抖索,他是一个年轻的、血气旺盛的男人,此刻,他忍得生疼,抓着她脚踝的手指都不由自主地?缩紧:“我本来思量着,这山林荒野,你独自一人,或许会?遇到野兽,被吞吃下腹,或许会?无意失足,掉下山崖……”
傅棠梨蓦然回首,睁圆了眼睛,惊恐而愤怒地?瞪着她。
靠得太近了,赵上钧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她的眸子里,她的眼睛很漂亮,就如同这盛大的春光,妩媚而明亮。
他困于春光不得脱。
“我把?你带走,他们找不到你,过些时日?,就会?忘了你这个人,是不是?”他低声问她。
傅棠梨想后退、想逃离,但他的手抓着她,抓得那么紧,让她无法动弹,只能回答他:“不!”
她是惶恐的,但又是坚定的。
赵上钧突然又笑了一下,放开了她,柔声道:“好吧,吓唬你的,已经试过一次了,你那么不乖,便罢了。”
他站起来,挺直了身量,那种高?大逼人的威势更加强烈了。
傅棠梨手脚发软,勉强起身,扶住旁边的树木,撑着自己的身体,她低着头,侧过脸,心虚胆颤,不敢去看赵上钧。
那匹黑马凑近了一些,摇光又张开翅膀,鸣叫了两声,从马鞍上飞起,落在?赵上钧的肩上。
赵上钧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他表面上是平静的,如同往常,高?贵而威严,他拍了拍马背,对傅棠梨道:“上马,送你回去。”
傅棠梨那匹白?马已经被猎豹咬死了,这里距离猎场的营地?还有好一段路程,确实也不好走回去。
她十分迟疑。
“我不会?伤害你。”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微微地?笑了起来,温和地?补了一句,“你放心,至少我不像你,不会?骗人。”
那匹黑马是挑剔的,转过脑袋,对着傅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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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嗅了又嗅,大约在?她身上闻到了主人的味道,才喷了喷鼻子,勉强表示同意了。
傅棠梨沉默半晌,犹犹豫豫蹭过来,骑上了马,赵上钧牵着缰绳,出了树林。
就这样,沿着山道一路走去。
远处青山层叠,流云在?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