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适才路过梅花林,似见花有凋零之态,冬已过,这一季再不得梅花酿,道长且饮且珍惜。”

“山中四时皆有花木,无物不可酿酒,何必拘泥。”玄衍随意地回道。

傅棠梨又喝一盏,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然则,道长乃神仙中人,这世间草木皆凡俗,不配、不配,唯有梅花差强人意,堪堪可呈道长座前。”

她的言语温雅,浅笑嫣然,明面上劝酒,自己却喝得十分快活。

大抵是天气暖和起来,道观中的山雀也多了,在廊庑下蹦跳着,偶尔发出一两声鸣叫,活泼又淘气。

梅花酿实在清淡,玄衍尝不出什么酒味,见她喜欢,亦不在意,替她斟了几盏。

不知不觉间,傅棠梨的脸颊泛起了嫣红,此时春未浓,却已有桃花与人面相映照。

炉火太旺、酒温太过,玄衍觉得热了起来,最近似乎有些不妥,无缘无故心思浮动,令人费解。

不想叫她察觉端倪。

他垂下眼帘,沉默着,把玩着手中的泥金盏,等着酒水慢慢凉却。

偏偏傅棠梨却不肯了,她饮尽一杯酒,放下茶盏,还打了个小小的嗝儿:“道长为何不喝酒?”她红了眼角,眸中浮起一层迷离的水光,忽然委屈起来,微微地撅着嘴:“我酿的酒,您不喜欢吗?”

她是不是醉了?玄衍端着严肃的表情看着她。

傅棠梨无辜极了,眼睛睁得圆圆的:“你怎么能不喜欢呢?”

好像确实醉了,这是什么酒量?玄衍不动声色地把酒拿走了,冷静地安抚她:“嗯,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