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朕毕生之耻,噬骨之恨,而如今,太后却?在问,夫妻一体,元嘉死?了,她为什么不去死?,太后何以?如此刻薄,要往朕的心口捅刀?”

冯太后腿脚发软,情不自禁地想要后退,但退无可退,重又跌坐回玉座上?,脸色惨白:“不是,五郎……”

“朕不是好人。”赵上?钧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但他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出一层血色,暴戾而森冷,“太后知道的,大?兄朕都杀得,这?天下没有人朕杀不得。”

冯太后如遭雷霆,骇然几欲晕厥。

“道长。”傅棠梨实在忍不住,偷偷地伸过?手去,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道,“冷静些?儿,别为这?个喊打喊杀的,若张扬出去,反而惹得我要被人笑话。”她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这?令我颇为惶恐。”

赵上?钧回眸,看了她一眼,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虽则他还是威严之貌,但大?殿中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骤然散去。

下方跪倒的众人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此时?一片冰凉凉的。

赵上?钧环顾四?下,略一沉吟,淡淡地道:“太后岁既长,日后就在长乐宫中颐养天年吧,别和朝中那些?老学?究掺和,册立新?后是朕自己的事,还轮不到旁人来主张,太后不是疼爱元嘉吗,若得闲,抄抄经书也好,就当替元嘉祈福吧,别的事情,一概不要操心了。”

这?是要将冯太后幽禁于长乐宫中,念经修道。

左右闻言震惊,谁也料不到冯太后今日一时?心血来潮,竟惹来这?般结局,果然是君威如雷霆,不可冒犯。

而冯太后已?经说不出话来,她一脸茫然之色,好像还不能分辨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嘴巴张了张,想要再说两句,但临到末了,却?发现不知道能和这?个儿子说些?什么,她最终闭嘴,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中流出,缓缓地从枯败的脸颊上?滑过?。

赵上?钧转身,朝傅棠梨伸出手,和她说话的时?候,他重又变得温柔起来:“走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傅棠梨垂首不语,咳了两声,双手笼在袖中,保持着她的端庄仪态,自顾自走了。

赵上?钧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跟了上?去。

道旁宫人皆跪,触首于地。

月光如流水,安静地流淌,那诸般琼楼玉宇宛如水洗过?,一派庄严洁净,远远地,金吾卫的士兵守护在宫门外,见赵上?钧至,齐齐俯首,他们的长戟在月光下映出白色的光。

赵上?钧加快脚步,走到傅棠梨的身边,握住她的手。

傅棠梨甩了两下,没能甩开,不由压低了声音,道:“你真是没个顾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呢,什么都说。”

赵上?钧的手指在她的掌心挠了挠,表示安抚:“你放心,看看,我方才那么凶,她们都怕了,没人敢多嘴的。”

说到这?个,傅棠梨又要埋怨:“好端端的,你发那么大?火作甚?一提到赵元嘉你就这?样,仿佛踩着你尾巴似的,老实说,你是不是怪我……”

这?话没说完,赵上?钧猛地把她扯过?来,捧住她的脸,气势汹汹地吻了过?来,把她的嘴堵上?了。

风从宫城檐角边吹过?来,这?个季节,本?来有点儿凉,但因为他在这?里,周遭的气息陡然变得燥热起来。

唇舌交错,他的味道,白梅花和乌木糅杂的香气,微微地有点苦,其实还停留在她的身体里面,如此熟悉,深入骨髓。

傅棠梨被他吻得差点要憋死?过?去,待到他良久之后放开,她已?经双腿无力,趴在他臂弯中,面色潮红,眼眸中带着一点迷离的水光,急促地喘着气。

“嗯?你刚刚提到谁了?”赵上?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