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大?臣只当皇帝换了?个人?执笔录事,并没有?在意。
一员大?臣接过陈则的话,继续禀奏:“臣到工部未久,诸般事务皆生疏,蒙陛下?圣恩,不敢怠慢,丹水水文与渭水相近,臣治渭水多年,略有?心得,臣才与陈大?人?商议,愿赴齐州当地?,一则探查水情,二则核算钱款细项……”
这大?臣的声音听得耳熟,傅棠梨抬眼望了?一下?,发现又是个熟人?。
原咸阳县令何友松,这人?不但治水有?才干,更兼具铮铮铁骨,当初被林贵妃百般拷打?,硬是没供出太子?妃与淮王之事,赵上钧颇嘉许,擢其连升三级,现于工部任侍郎之职。
傅棠梨见及何友松,不期然?又想起在永寿镇的那些?事儿?,脸上一热,急忙低头。
又有?新任的工部尚书上前,补充何友松未竟之处。
赵上钧正襟危坐,满面?肃容,却在下?面?偷偷地?伸过手来,捏住了?傅棠梨的脚踝,用指腹摩挲着。
她赶紧把脚缩回来,羞答答地?瞪了?他一眼。
他好似回眸望了?一眼,目光相触,温柔而缱绻,她的脸又开始发热,急急垂眸。
可恨这人?却做若无其事状,转眼又在大?臣面?前做出一派威严的仪态。
偏他烦人?,既有?正事要办,何必巴巴地?把她叫进宫来,怪不好意思的。
傅棠梨心里嘀嘀咕咕的,拿笔随意勾了?两下?。
她不是起居郎,记不下?皇帝的言行?举止,这会儿?百无聊赖,又偷眼看?了?看?赵上钧。
??????
这个角度,恰好瞧见他的侧面?,轮廓隽永分明,似刀锋雕琢而成,睫毛长得特别惹眼,浓郁如同鸦羽一般,当他垂眸的时候,会在眼底落下?幽深的影子?,叫人?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啐,焉知这会儿?不是假正经。
傅棠梨思量片刻,咬着嘴唇笑了?起来,笔尖蘸了?墨,在纸上开始涂涂抹抹,一会儿?一会儿?抬头看?他一眼,笑一下?,再涂涂抹抹。
她太过于专注了?,以?至于大?臣们退下?去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再一抬头,赵上钧已经靠了?过来,那张俊美的面?容直接杵在她的面?前。
“写什么?”
傅棠梨有?些?心虚,抓着那纸张,下?意识地?想把它揉成一团:“没什么,别看?。”
赵上钧手臂长而有?力,一手按住她,一手取过了?那纸。
她在画他。
显然?傅二娘子?学过丹青,寥寥数笔,自成神韵,但见画中?人?剑眉斜飞,朗目如星,鼻梁高?挺,虽则面?容没有?十分像,但那笔锋之下?,画中?人?神态冷峻,气势如剑,似要破纸而出,除了?赵上钧,还会有?谁呢。
但赵上钧却不太满意,他慢慢地?逼近,贴住她,咬她的耳朵:“嗯,你瞧着,我有?这么凶吗?”
耳朵发烫,傅棠梨眼波流转,瞥他一眼:“还说?呢,喏,可不是现在就在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