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梨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面红如飞霞,身体扭动起来,羞得一阵阵缩紧。
赵上钧不为?所动,在她腰肢上的手掌坚硬若铁箍,牢牢地把她顶在那里,顺势沉稳地画完了第三张符。
“平安符,许你四时?皆喜,岁岁安乐。”他低下头,用鼻尖蹭她的脸颊,他的声音变得那么轻,又在哄她了。
他轮廓刚毅,平日里总显出一种?锐利如同刀锋般的冷酷,但他这会儿在她面前,褪去了所有的锋芒,温柔的,像是琥珀色的醇酒,诱她醺醉。
傅棠梨有点?儿被迷惑住了,她轻轻地“嘤”了一声,侧过脸,亲了亲他的鼻尖。
白梅花的香气融化了,泼洒开,连发梢间都满满地沾染上。
雨落在窗下,那么细微的声响,宛如小小的虫子爬过人的心尖,说不出的痒痒,一直下着,直到深夜。
……
雨开始有点?大?了起来,赵上钧终于休战的时?候,傅棠梨已经精疲力竭,躺在他的怀中,眼睛半闭着,快要昏睡过去。
廊外,玄安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心谨慎地禀告道:“师兄,庄将军求见。”
傅棠梨被惊动了,动了一下,蹭了蹭赵上钧的胸膛。
他急忙低头吻她,安抚她:“没什么事。”
但玄安并不知?晓这屋中的情形,继续禀道:“庄将军说,师兄命他盯住的事情,有着落了,请师兄过去当场拿人。”
这话落到赵上钧的耳中,他的眼神?倏然暗了下来,就在那一瞬间,金戈铁马的煞气重又覆上他的眉目,他笑了起来,吐出了一个字:“好。”
这种?突如其来的气息令傅棠梨觉得不安起来,她好似又有点?清醒过来,勉勉强强抬起眼睛,目光迷离,软绵绵地瞥了赵上钧一眼,从鼻子里挤出一点?声音:“嗯?”
他的神?情还是那么温和,如同寻常,把她抱到榻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住,还细心地掖了掖被角,贴在她耳边,低低声地道:“我有急事,先?去处置一下。”后头的话,声音更轻了,“……东西先?留在里头,等我回来,再帮你仔细清洗。”
傅棠梨本来还要睡不睡的,听?了这话,羞得一哆嗦,直接晕了过去。
他笑了笑,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去。
夜色将至,天幕是灰的。
雨下得大?了起来,敲打?在刀剑和铁盾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剑刃在昏暗中泛出白雾一样冰冷的光,大?将军府中,校场上,上千士兵沉默地伫立着,列得整整齐齐,任凭雨水落在他们的身上,如同黑暗中沉寂的塑像,一动不动。
这种?凛冽的杀伐之气,赵元嘉只?有在玄甲军中看见过,他对郭午十分满意,诚恳地道:“郭将军深明大?义,愿为?我光复山河,实?乃忠义之士,待来日,我若登上大?宝,将军乃第一功臣,我定?不负你。”
郭午还很年轻,眉宇间英气勃发,他举着火把,咧开嘴笑了一下,火光映出他森白的牙齿:“幽王放心,这些兵将都是我祖父留下来的,骁勇善战,无一弱者,定?能?保护幽王抵达蜀州,届时?我们再谋后路,何愁不能?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