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一划写得很慢,窗外细雪,室内生香,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天。
黛螺心疼:“娘子怎的如此虔诚,又不是三娘子被关在祠堂中抄经,何必如此苦着自己?”
傅棠梨只是微笑:“我和祖父有言,居此处,要为外祖母和母亲祈福,你当我是说笑的吗?这几日既没未去观中进香,就抄些经文,再过两日,待到十二月十三,就是母亲的忌日,我欲请云麓观的道长供斋醮神,这些经卷当作供奉,也算我的心意。”
黛螺忙低头,不敢多言。
……
这一日午后,傅棠梨正在抄经,却见胭脂飞奔进来,惊喜地道:“娘子,大公子来了。”
傅棠梨笔未停,漫不经心地问道:“大公子?哪个大公子?”
胭脂拍手道:“还有哪个大公子,我们家的世子爷啊。”
黛螺胭脂是西宁伯府出来的婢女,她们口中的世子爷,是西宁伯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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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琛。
老国公和韩老夫人只有韩氏一个嫡出的女儿,如今的西宁伯是庶子,才干又平常,原本不得韩老夫人欢心,唯有长孙韩子琛,允文允武,精明强干,才能远胜其父,才叫韩老夫人有几分欣慰。
韩老夫人上了年纪以后,西宁伯府的权柄已经渐渐交到韩子琛手中,韩子琛也不负所望,年少有为,将渭州城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颇得上下人心,就连如今的胭脂,说到韩子琛时,也满是恭敬之意。
“世子千里迢迢从渭州过来,得知娘子不在府中,又马不停蹄地上山来接您,这可不是天大的情分吗,要傅家那些人看看,我们家娘子可不是没人撑腰的。”
相比胭脂的兴奋,傅棠梨却显得过分冷静,她只是挑了挑眉毛,表示知道了,工工整整地将那一页经文抄写完毕,阖上经书,又净了手,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奴仆们早已经将韩子琛迎了进来,端茶看座,十分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