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衍瞥了她一眼,似乎是高傲又矜持的神态,他没有说话,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点类似“嗯”的声音。
想来是应允,但道长一向矫情,就不能好好说话。
傅棠梨的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两个漂亮小酒窝。
玄衍将目光转开了。
接下去,一路无话,只有雪落在伞面,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响,还有两个人一起走过雪地,有一点沙沙的脚步声,苍山负雪,天地苍凉,唯有此间宁静。
走了一段路,远远地望见了那座宅院。
傅棠梨停了下来,再次致礼,温柔又客气:“家宅已至,若家中奴仆见之,恐生误会,还请道长留步。”
玄衍将伞递给傅棠梨,简单地说了一句:“去吧。”
傅棠梨接了伞,自行回家,临到门口,她回眸望了一眼。
玄衍依旧立在原处,白雪茫茫,他一身道袍,清冷出尘,飘然若仙人,而他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上面落着雪,又是随意不羁,仿佛仙人坠入俗世间。
傅棠梨低头,收了伞,掩门进去了,不敢多看。
回到家中,傅棠梨只道在泉边听琴,一时入神,多耽搁了些时候,并不提及发生了什么事。
奴仆们也不敢追问,只有黛螺因着外面下雪,埋怨胭脂不早点出去接娘子回来,两个婢子又吵吵闹闹了一阵子。
……
到了这天黄昏,却有一个将官前来敲门,身后还跟着一队士兵。
严五叔奉命,出去询问。
第12章 第 12 章 来撑腰的表哥
那将官却客气,并不进门,只站在门口,道:“临近岁末,京兆府命吾等对京城四周严加防备,恐有流寇隐匿山间,吾等会将此山仔细搜查一番,这两三日尔等暂勿外出,以免妨碍。”
严五叔连连应下,回头禀了傅棠梨,又与宅中各人交代了一番。
果然,接下去几日,傅棠梨在阁楼上频频望见周遭有士兵来来往往,穿着铁甲,持着兵刃,不分昼夜,巡防严密,行动间俨然有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不似京兆府手下人马,倒像是久经沙场的铁血之师。
她也不过是个闺阁女郎,虽然心中疑惑了一下,很快就丢开了。
三日后,士兵们撤去,那将官还特意登门说了一声:“吾等前后搜查多遍,未见山间有可疑之人,日后可放心出门。”
严五叔诺诺应了。
黛螺过来请示傅棠梨:“那些官兵走了,天也放晴了,可以出门了,娘子前几日带回来的那把伞,是否要拿去云麓观归还玄衍道长?”
此时提起玄衍,傅棠梨就想起那日在水潭边见他裸身沐浴的情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咳了两声:“先放着吧,不急。”
黛螺又问:“白药小曲、乌衣红曲、碧糯米都备齐了,摘下来的梅花也晾晒好了,那泉水如何,可用否,娘子几时要动手酿酒,我陪娘子去打水。”
提起那泉水,傅棠梨更不自在了,慢吞吞地道:“泉水不可,道长说了,他不喝那水。”
“那娘子要去取那梅间雪吗?”
傅棠梨果断地道:“不去。”
总之,最近哪里都不去,免得遇见玄衍道长。
胭脂凑过来,看了几眼,奇道:“娘子,你的脸为何这么红?”
“哦,因为家里太热。”傅棠梨面无表情地说着,转头进了房间,再也不肯出来了。
黛螺和胭脂面面相觑。
如是,傅棠梨又在家里安静地窝了几日,梅花晾晒好了,不去酿酒,和着敬亭绿雪茶一起煮了茶,一个人倚着小轩窗,慢慢饮下。
清闲时,焚起降真香,拿出笔来,抄写了几卷《洞玄往生妙经》,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