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吞的?犄角被斩断了半截,傅棠梨把它脱下来的?时候,指尖都染红了,她又有些心疼起?来,想去摸一摸他:“伤得重吗?还疼吗?”

赵上钧难得不愿和傅棠梨亲近,他用手指抵住她的?额头:“脏得很,别?碰,待我洗了再说。”

“矫情?。”傅棠梨嘀咕了一句。

铠甲卸除,里面的?衣裳被汗和血水浸透了,湿漉漉的?一片,不待傅棠梨伸手,赵上钧已经不耐,抓住领口,一把撕下了上衣。

他的?动作过于利索,傅棠梨的?手停在半空中,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精壮而强健的?躯体,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夏日的?热气扑面而来,明晃晃的?阳光照耀着,毫无遮挡,小麦色的?肌肤上,汗和血珠子一起?流淌下来,雄性的?气息,充满着铁锈的?味道和野兽的?腥膻,令人毛骨悚然、又面红耳赤。

他又扯开了袴带。

傅棠梨脸颊滚烫,心跳如擂鼓,脑瓜子嗡嗡地响,好似有一群蜜蜂围着她转来转去,把她都转晕了,她赶紧背过身去,心里直念“福生无良天尊”,一眼都不敢多看。

他好像“哼”了一声,声音很轻,听不出是否不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意思。

裤子落到地上,发出一点“扑簌”的?声响。

傅棠梨觉得头顶要冒烟了,支支吾吾的?:“你自己洗吧,我也?没做过这事儿,手脚不麻利,你要嫌我的?。”

赵上钧没有回答。

少顷,身后传来“哗啦”的?水声。

傅棠梨偷偷挪动脚步。

“我不嫌你,二郎,过来,为我搓头发。”赵上钧的?声音从身后沉稳地传来。

傅棠梨迟疑了一下,没的?推脱,收住脚步,慢吞吞地转过去。

他微微侧着身,一片阴影越过他垒块分明的?背部,他的?肩膀极宽,腰身却窄,自上而下,几乎形成一个倒悬的?三角形状,而再往下……

打住,不能再往下了!这大白?天的?,格外触目惊心。

他已经舀了水,把自己从头到脚的?血污冲了一遍,这会儿头发湿淋淋地搭在背上,他左边的?肩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撕开的?血肉裸露着,水流下来,还透着淡淡的?粉色,这显然阻止了他把左手抬起?来。

傅棠梨不敢看得太?仔细,她慢慢挪到赵上钧的?身后,努力地踮起?脚,捧起?他的?头发,为他清理。

他的?头发很浓密,握在手里,充满了韧弹的?触感,她取了香胰子,打出细碎的?沫子,抹在他的?头上,用水过了一遍,再打出沫子,手指在发丝间穿过,轻柔地转着圈儿,仔细地揉搓着。

外头稍远的?地方,士兵们还在大声喧闹着,吵吵嚷嚷,战马喷着响鼻,偶尔发出嘶鸣声,太?阳升高了,阳光越发耀眼,肆无忌惮地照耀着这一小方空间,一切无所遮掩、无所隐匿。

“喂。”傅棠梨一边为他洗头,一边嘟囔着道,“我总觉得你心里有事,好像还是和我在怄气的?情?形,我告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