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匆匆举步,却又被赵上钧抓住了手臂。
“你?回哪里去?”赵上钧喘息未定,语气?温柔,但?傅棠梨却听出了其中山雨欲来的?架势。
不管回哪儿,总之不能留在赵上钧的?帐中,若叫旁人?不小心瞧见了,那算什么呢?但?她犹豫了一下?,本能地觉得,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回答为好,她低了眉眼,一滴儿泪珠恰好掉下?来,看过去可怜极了。
赵上钧微笑起来,汹涌的?火焰还在他的?眼眸中燃烧,此时跃动着黑色的?光泽,显得有些扭曲:“别去赵元嘉那儿,我已经说过了,再也不许你?和他同在一处,若不然,我会当场杀了他!原先的?时候,你?一次又一次抛弃我,我无能,无话可说,但?现?在不行,谁也不能忤逆我。”
他把傅棠梨的?身体扳过来,把她眼角的?泪珠舔掉,轻轻的?,说不出是哄她,还是在威胁她:“从今往后,你?只能在我身边,别的?任何男人?,最好连看都不能看你?一眼,梨花,你?只能是我的?,这?毋庸置疑。”
傅棠梨咬着嘴唇,那上面还印着他啃咬过的?痕迹,湿漉漉的?,透出一点潮红,她赌气?起来,恼道:“那你?觉得我要如何?昭告天下?,说太子一旦失势,我就迫不及待要弃了他,转投你?的?怀抱吗?”
她抬眼,飞快地瞥了他一下?,又把目光转走了:“旁人?会如何看待我?礼义廉耻、道德良心,这?些就算统统不要了,我的?脸面还是要的?,你?是至高?无上的?帝王,无所畏惧,但?我不行,我担不起这?个骂名,我也不想担。”
她总是这?样,说起大道理来冠冕堂皇,屡屡拒他于千里之外,片刻前的?缠绵的?温度还是滚烫的?,而她,已经拾起衣裳不认人?了。
何其可恨。
好在赵上钧已经习惯了,对于她,他总是有着无限的?耐心:“我自然考虑过,我已经将你?我的?出路谋划了个十全十美,只眼下?战时,局势险峻,尚不容我施行,你?等我一些时日。”他忽又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其实我已经忍了够久,梨花,我早知道你?矫情,顾及这?个、顾及那个,唯独不顾及我,好吧,我为自己都打算好了,半点不用?你?操心。”
这?些言语很见不得人?,不能再谈论下?去了,傅棠梨心惊胆战的?,又一次推开他,把袍子拉低了一些,遮住自己的?脸,含含糊糊地道:“就依你?说的?,日后再议,如今这?光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的?,我、我要走了。”
只说“要走”,不说“回去”二字。
赵上钧面上浮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没有再拦住她。
傅棠梨拔腿就走,脚步还在打颤。
先前一通闹腾的?,这?会儿,已经差不多?到了晌午,烈日愈炽,宛如白昼之焰。
巨大的?海东青从天空掠过,发出凶狠的?鹰鸣声,远处,成群的?战马不耐地刨动着蹄子,“呼哧呼哧”的?响鼻声又闷又沉,将士们来回奔跑着,偶尔有兵器碰触在一起,铿锵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烽火欲燃的?味道。
傅棠梨从玄甲军主帅大帐出来,守护在门?前的?士兵眼观鼻,鼻观心,当作没看到她,她还是觉得羞愧,用?袍子把脸捂得紧紧的?,就露出眼睛一条缝,特意绕到营帐后方,看看四下?无人?,赶紧低了头,飞快地走开。
她一口气?走出了百十丈,这?才停下?,腰肢和腿脚都还泛着酸痛,由不得又在心里骂了赵上钧一句,喘了几下?,把袍子从身上扯下?,本待扔了,想了想,左右张望了一下?,又犹犹豫豫地收住,理了一下?,团巴团巴,依旧抱在怀里。
如今,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了,东宫那边,说实话,不想回去,虽则面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