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嘉紧张得?僵住了。

春鈤

但韩子琛只?是笑道?:“若我说,是担心表妹的安危,为了保护表妹而?来,你可相信?”

傅棠梨歪了歪脑袋,认真?地思忖了一下,十分干脆地回答他:“我不信,我心里恍惚觉得?,你不是这般良善之人,你此行究竟是何用意??”

韩子琛遗憾地摊了摊手:“你原来多聪明,我什么都不用说,你就能猜得?到,如今不成了,把脑子给磕坏了。”

傅棠梨略蹙眉:“表兄一向都这么讨人嫌吗?”

“你可别生气。”韩子琛敲了敲案几,他的言语坦诚得?近乎无赖,“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若非你,我也?搭不上这条路子,罢了,你忘了也?好,免得?向我索要报酬。”

傅棠梨遽然一惊,瞳孔骤然缩紧,瞬间出了一袭冷汗,她隐约意?识到韩子琛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并?不能十分确定,也?不好明说,只?是低下头,沉默了一下,斟酌着道?:“渭州百年基业,乃韩氏先?祖累世所?积,颇为不易,如今天下大乱,时局动荡,未知明日如何,表兄身为渭州之主,应以守成为宜,岂能如此激进冒险?”

韩子琛仍是一副温雅君子之态:“富贵险中求,我是什么样的人,表妹还?不清楚吗?”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又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头,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哦,对不住,我忘了,你如今确实是不清楚的。”

两个人这一来一去地说着,听得?赵元嘉皱起了眉头:“二?娘,你和韩世子在说什么?”

傅棠梨不太?愿意?和赵元嘉谈论这个,她当作没?听见,随口转了提及另外一个话题:“对了,表兄,我还?有一事问?你,我身边原有两个贴身侍婢,据说本是从西宁伯府跟着出来的,我出嫁前,打发她们回渭州去和家人团聚了,不知她们两个眼下如何?”

“你是说黛螺和胭脂吗?”韩子琛不过略一沉吟,很快会意?过来,他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这两个婢子是西宁伯府的家生子,父母家人皆在府中,我却未曾听闻她们回来的消息,怎么,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吗?她们若敢弃主私逃,我定要将其家人一并?贬了去做苦役。”

傅棠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答案,倒也?有几分是意?料之中,她瞥了赵元嘉一眼,神情淡淡的。

赵元嘉猝不及防,慌乱起来,他不敢直视傅棠梨,目光飘移不定,支支吾吾地道?:“呃……眼下天色晚了,不若……韩世子请回吧,有什么话,改日再议、改日再议。”

当此众人面,傅棠梨也?不好现在就和赵元嘉追究起来,她只?能顺口应道?:“是,表兄从渭州一路赶来,多有劳累,先?请回吧。”

“也?罢,那某便告退。”韩子琛点了点头,用自然而?然的语气道?,“表妹,送我一送。”

赵元嘉生怕傅棠梨要和他谈及两个婢子的事情,巴不得?暂避一下,当下故做大度,扭过头去,不予阻拦。

傅棠梨起身,随韩子琛一起走了出去。

天色确实晚了,时值十五,晚风簌簌,明月似玉盘,水银泻地,山林草木皆傅粉,无处不白,人间万物纤毫毕现。

渭州的骑兵拨转马头,跟随在韩子琛身后,马蹄踏踏的声音沉闷而?杂乱,给这无边月色平添杀伐之气。

韩子琛走在前面,他负着手,虽着一身甲胄,却似闲庭信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傅棠梨说着家常话:“表妹,不是我说你,你先?前中意?的那个,我是比不上,那没?话说,如今嫁的这个……”他“呵”了一声,懒洋洋地道?,“算什么?我都替他臊,配不上、真?真?配不上。”

他这话有些没?头没?脑的,但很奇妙,傅棠梨完全听懂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