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 傅棠梨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宫人又是一阵惊呼:“太子妃醒了、醒了!”
傅棠梨脸色苍白, 好似十分痛苦地呻吟着?:“我的头好疼啊……”
赵元嘉坐到床边,握住了傅棠梨的手,满脸焦虑之色, 柔声安抚她:“二娘莫怕, 孤在此。”
傅棠梨把手抽了回?来, 捂着?额头,剧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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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疼、这里好疼,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许掌令赶紧把太子请开,老太医们轮番上前,紧张地为傅棠梨把脉、看诊、诸般询问。
傅棠梨蹙着?眉头, 气?息虚弱,喘一口气?都要歇上许久,断断续续地对太医道:“我自被人从河中救起后,就时常头疼,这次发作最为厉害,方才见有陌生男子贴近,一时情怯心悸,不知怎的,一下就不省人事了,这会?儿还难受得很?。”
赵元嘉在旁,忍不住出声抗议:“二娘,孤是你的夫君,怎么是陌生男子?”
傅棠梨看了赵元嘉一眼,面露不悦:“可是,我不记殿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些日子流落在外,仓皇无所依,只觉这偌大世界,竟无一人是我故知,惶惶不可终日,似惊弓之鸟,殿下难道不能体恤吗?”
赵元嘉听得又心疼,急急摆手:“孤并?无这个意思,二娘不要多心。”
旁边的太医此时亦道:“太子妃当日脑部必是受了重创,血瘀其?中,阻塞神思,才引发这失魂及头疼之症,眼下这情形,除药物调理外,还须清心宁神、静思安养为宜,切忌大喜大悲、大惊大怒。”
许掌令在医术上不甚精通,但惯会?做好人,闻言亦点头:“太子妃今日才回?来,依下官看,这里人多,乱哄哄的,很?不妥,还是先?避让出去,让太子妃清静下来,缓一缓神才好。”
既太医这么说,赵元嘉不得不听。
他曲意款款,轻声和傅棠梨说了好些话,大抵是叫她宽心休养,总之来日方才,他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不必担心,直到傅棠梨面露倦容,阖眼昏昏欲睡,他这才领着?众人,依依不舍地走了,宫舍里只留内殿女官及三五宫人。
宫门掩上。
待周遭安静下来后,傅棠梨面色好了一些,又睁眼,看了看左右,慢慢地坐起身。
内殿女官急急上前服侍,拿了件貂皮大氅给傅棠梨披上,取了缂丝引枕垫在傅棠梨身后,命宫人把错金炭盆挪到榻边,又添了一把合香红萝炭,殷勤备至。
“太子妃不若多躺着?,若是嫌太亮了,我叫人把帘子都遮上,再把熏香换成东阁藏春,供您小憩片刻?”
这内殿女官看过去是个伶俐的。
傅棠梨摆了摆手,慵懒地靠着?引枕:“你叫什么名字?是我身边服侍的人吗?”
女官笑道:“太子妃原是忘了,我姓方,单名娴,忝为东宫司则,太子妃殿里一应杂务,是我帮着?打理的。”
傅棠梨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眼,她看不出什么,这些宫人在她眼中都是陌生的,她冷静地发问:“这么说,你原本就是东宫的人,难道我嫁入东宫时,身边没?带几个旧奴仆?”
那自然是有的,一个黛螺、一个胭脂,都是太子妃的心腹,正因如此,太子得知太子妃失忆后,马上把这两个婢子逐出了东宫。太子立意要和太子妃修好,自然容不得旁人捣乱。
方司则手心捏了一把汗,不敢大意,按着?太子早先?嘱咐过的,镇定?地答道:“太子妃身边原有两个贴身婢子,是跟着?您从渭州西宁伯府出来的,多年远离故土,您出嫁时,赏了恩典,打发她们两个回?渭州和家人团聚去了。”
她偷偷揣摩着?傅棠梨的脸色:“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