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实在?忍不住,戳了一下林婉卿的额头:“我们林家怎么出了一个你这么蠢的?”,她转而又叹气,“好在?太?子也不甚聪明,难怪他喜欢你呢,果?然?是物以类聚吗?”

林婉卿捂着额头,委屈极了,眼?睛都泛起了泪光:“娘娘怎么这样说我,难道您不疼我了吗?”

林贵妃圣眷浓厚,宫殿中布置得富丽堂皇,她点?的香是最昂贵的龙涎,香气馥郁,如同?旖旎的云雾弥漫在?玉屏珠帘之间?,她的眉眼?掩在?这云雾后,微微笑着,一如往常,温柔又妩媚,涂着丹蔻的手指竖在?朱红的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

“好孩子,别着急,待我好好安排一番,若淮王真对傅二娘有情,我管叫他们二人当场显形,到时候,叫太?子殿下亲眼?瞧一瞧,我就不信,弄不死傅二娘。”她轻描淡写地如是说道。

开春后,沈皇后病情不见好转,愈发沉了起来,赵元嘉和傅棠梨过?去探视了几次,她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连话也说不上几句,令赵元嘉忧心不已。

在?沈皇后身边服侍多年的宫人十分不忿,忍不住对太?子抱怨道,只因林贵妃对皇后不恭,皇后去寻圣上讨还公道,圣上避而不见,令皇后娘娘在?甘露殿外?等?候许久,时值雪夜,受了风寒,这才病倒,如今圣上却对林贵妃无半点?责罚,何其偏袒。

赵元嘉闻言,当即去找元延帝理论,元延帝顾左右而言他,坚决不认,又忆及与沈皇后少年结发,几欲落泪,后来反而是赵元嘉跪下认错,劝慰了父皇许久。

未几,沈皇后的未央宫中服侍的人统统换了一茬,再也没人敢在?太?子面前多话了。

……

这一日,赵元嘉外?出办事,时方暮,天有微雨,宫中来人,传沈皇后的意思,命太?子妃前去侍疾。

傅棠梨不敢怠慢,随同?往。

至未央宫外?,居然?是太?医署许掌令亲自领着几个医官守在?那里?,许掌令见太?子妃来,上前拜见,面露忧色,低声?禀道:“太?子妃须得小心些,娘娘这病不太?妙……”他停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地道,“怕是已经转为肺痨,很是棘手。”

傅棠梨心下一沉:“父皇可知晓?来探望过?了吗?”

许掌令没有正面回答,含糊地道:“千金龙体,不可有失。”

肺痨是会过?人的,元延帝怕染病,竟连结发妻子都不来看一眼?,何其凉薄,傅棠梨心中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许掌令心肠好,又低声道:“皇后命侍疾,太?子妃不得违,下官这里?特制了防疫的香囊,可抵挡病气,太子妃请佩于身。”

他退后一步,后面一个医官上来,将一个巴掌大的香囊呈给傅棠梨。

傅棠梨接过?,入手即闻异香扑鼻,她道了谢,系在?腰带上。

少顷,尚宫出,引太?子妃入内。

至内殿,沈皇后犹在?昏睡中,床幔低垂,她躺在?那里?,隐隐约约地看过?去,整个人都消瘦得不成?样子,脸色淡如金纸,呼吸微弱,似乎毫无生气。

床头点?着一炉香,白雾袅袅,空气中漂浮着苦涩而沉郁的药味。

傅棠梨有些心惊,她不便惊扰沈皇后,只能垂着手,安静地侍立在?她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