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暖阁小饮,见有人至,避出门外?,只为清静,谁料尔等呱噪不休,令人生厌。”赵上钧这般冷淡地说道,随手脱下了身上那件乌云豹的?裘衣,唤了一声:“玄安。”

赵元嘉这才发现,玄安和玄度二人,一个抱琴,一个捧拂尘,正侍立在稍远处的?回廊阶下。

玄安听见传唤,立即上前:“师兄有何吩咐?”

赵上钧在裘衣之下只是随意地披了一件单衫,领口大敞着,露出他宽阔的?胸膛,上面隐约可见伤痕,这丝毫无损他的?威严,反而加重了那种强悍而肃杀的?气息,他将?那件裘衣扔给玄安,神情高傲:“那婢子碰过?,拿去

春鈤

?烧了。”

玄安应诺了一声,拿着元延帝所赐的?乌云豹裘衣下去?了。

林婉卿臊得脸皮涨红,快要滴出血来,事到如今,她索性豁出去?,不管不顾,拉住赵元嘉的?袖子,壮着胆子:“殿下,您信我,我没有看错,方才太子妃确实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若撒谎,管叫我天?打雷劈、来日死?无葬身之地。”

傅棠梨已?经走?了过?来,她今天?的?姿态有些异样,步履蹒跚,走?得很慢,但仍然是端庄的?,她安静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听到林婉卿这话?,连眉毛都没有动弹一根。

赵元嘉半信半疑,看了看林婉卿,又看了看傅棠梨。

林婉卿顿了一下,觑探了赵上钧一眼,自己?心里也觉得难以置信,但仍然硬着头皮,意有所指:“也不知道这里除了淮王殿下,还有旁的?什么人,得好好搜寻一番。”

高宫正及属下的?宫人闻得动静,也从外?面簇拥而来,朝赵上钧躬身:“吾等失职,令人惊扰到殿下了,有罪。”

赵上钧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看着傅棠梨,平静地开?口发问:“太子妃,有人指我与你有私,你有何话?说?”

林婉卿眼神躲闪,娇娇怯怯地道:“我并无此意,淮王莫要误会。”

异样的?感觉已?经快要流到脚踝,渐渐冷却,黏腻难耐,像是春天?的?虫子蜿蜒而下,叫人脊椎发麻。怎么能这样呢?不该能这样啊。傅棠梨在心中忧伤地叹息着,但她眉目静谧如同往常,低下了头,对?淮王表示应有的?恭敬:“儿蒲柳之质,怎堪冒犯皇叔,儿惶恐。”

赵上钧的?目光又转向赵元嘉:“太子,你又怎么说?”

想来是卿卿不识大体,为了构陷太子妃,胡乱攀咬,也不看看,淮王岂是能轻易招惹的??太子妃也是晦气,每每撞见淮王,总会令他不悦,这又是什么运道?

赵元嘉心念急转,朝赵上钧连连拱手:“婢妾无知,冒犯皇叔,还望皇叔宽宏,勿要责怪她,待我回去?定然好好管教。”

赵上钧微微地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无妨,不需待太子回去?,我替太子管教亦可。”他倏然沉下脸,断喝了一声,“高宫正。”

“是。”

高宫正上前一步,抬手比了一下,两个高挑的?宫人立即上前,拿住了林婉卿,一左一右将?她的?手臂按住。

林婉卿惊怒不已?,跺脚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乃东宫太子承徽,你们这些奴婢安敢对?我放肆!”

话?音未落,高宫正已?经一巴掌扇了过?来,狠狠地呼在林婉卿的?脸上。

“啪”的?一声,林婉卿半边脸颊高高地肿了起来,她眼睛直冒金星,晕了一会儿,才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她素来娇柔,哪经得起这个,不由失声痛哭起来:“太子、太子救我!救救我!”

赵元嘉大感意外?,他平日性子温厚,此时也不禁生出了怒意,脸色发青,沉声问道:“皇叔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