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惘然的,只是无从?诉说。

次日,循礼制,太子应携太子妃朝见帝后?。

赵元嘉在林婉卿处睡了一宿,纵然林婉卿百般婉转俯就,他依旧怒气难消,怎么弄都觉得索然无味,一夜辗转反侧,天未明,不待詹事来唤,他便自行起身,命宫人?为他穿上冕服礼冠。

到外头大?殿的时?候,却?发现傅棠梨早已在那里等候他了。

傅棠梨今日穿了一身翟衣,服色深青,饰以十二?章五彩翚翟纹,乌发高髻,佩赤金点翠花树冠,与昨日大?婚的浓华艳丽又不同,整个人?显得端庄而高贵,她见到赵元嘉,面色如常,欠身为礼。

“殿下,不早了,我?们走吧。”

连声音居然都是那么柔和,仿佛新婚燕尔,温情款款。

赵元嘉再次被气得厥倒,偏偏又不好发作,只能含恨与她同行,以至于到了立政殿中,他还一脸沉郁之色。

立政殿庄严辉煌,元延帝高居中央,冯太后?位右,沈皇后?再下。

太子立于东、太子妃立于西,赞者诵祝词,太子与太子妃皆四拜,进?枣栗盘予尊长,再拜,帝后?笑而纳之。

冯太后?亦颔首,诸孙辈中,她独爱此嫡长,此时?甚是欣慰:“哀家犹记昨日元嘉呱呱绕膝,今日他却?已娶妻成家,岁月荏苒,令人?感慨啊。”

待礼毕,沈皇后?忍不住开口询问:“太子面色不对,似有心事?”

赵元嘉愤怒地看了傅棠梨一眼。

傅棠梨跪下,低声禀道?:“因林承徽故,儿与太子昨夜起了些?须争执,惹太子不悦,儿有过。”

她这话说得十分巧妙,明着认错,矛头却?直指赵元嘉。

“你还敢说……”赵元嘉简直百口莫辩,新婚之夜被妻子拒之门外,说出来是丢人?,究其缘故,却?是因他去了小妾房中,个中详情更是尴尬,他哪里敢在沈皇后?面前提起,嘴巴张了又张,半天接不下去,气得脸都红了。

而沈皇后?比太子更加生气几分,她当?即冷笑起来:“林承徽果然是家学渊博,能让太子和太子妃新婚之夜就为她而不睦,好本事、好手?段。”

元延帝与沈皇后?少年结发,也曾经一往深情,但架不住林贵妃温婉可人?,后?来居上,他移情别恋,对沈皇后?多少有些?愧疚,此时?见赵元嘉如此,也不免动了怒气,重重一拍扶手?,沉声斥责:“太子荒唐,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太子妃是朕为你聘下的正妻,你如此轻慢她,是对朕不满吗?”

赵元嘉苦不堪言,连忙也跪下了:“儿臣错了,儿臣不敢。”

傅棠梨俯首,神色谦和:“父皇息怒,太子年少,偶有糊涂,是儿未尽劝诫之责,儿既嫁与太子,自然夫妻同德,待儿回头和太子好好解释一番,消了误会也就是,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请父皇和母后?宽心。”

元延帝叹道?:“太子妃识大?体,很?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太子有妻如此,朕和皇后?放心不少。”

冯太后?从?旁劝说:“好了,小夫妻拌嘴也是常有的,太子才新婚,日后?慢慢磨合就是,圣上不必苛责,两个孩子快起来吧。”

傅棠梨螓首微侧,扯了扯赵元嘉的衣袖,以目光示意,那一眼,纵是无意,也似春水横波。

赵元嘉黑着脸,“哼”了一下。

“殿下。”傅棠梨低低地唤了一声。

其实她若是温柔婉转起来,比起林婉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可惜,她这般情态,都是在人?前装模作样罢了。赵元嘉心里恨得痒痒的,不情不愿地伸手?过去,搀扶着傅棠梨,站起身来,一起谢过了圣恩。

两个人?站在一起,珠联璧合,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