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我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从袖中拿出那巴掌点大的香袋,无奈看向他。

谢承远在瞥见顾瑛从贴身衣袖中拿出那个香袋时怔了一瞬,一向恣肆游刃有余的人竟忘了接她的话。

“你怎的…”

少女圆眸如水浸透过的琉璃珠子,无知无觉般望过来:“我什么?”

谢承远少见的顿了顿,目光移开:“没什么。”

“你说要解除婚约,来找你,”顾瑛取出里面的纸条在谢承远面前晃了晃,“这事你也大发善心要管?”

日头渐落,谢承远漫不经心眺望着天幕,指尖在背后点点。

“当真想解除婚约?你不是喜欢他吗。”

顾瑛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若她没记错的话,她在学堂里对林成归说的话他是听见了的,在顾府闹着要解婚约他应当也是知道的,不然不会传这个香袋。

怎的现在又要问一遍了。

“当真的。”

“我一直拿他当身边亲近的人,倒没多少男女之情。”顾瑛好脾气的应着他,细软的声音似春风拂过柳梢,让某人开扇眼尾不着痕迹眯起了些。

“林成归对仕途野心大,能和大皇子幕僚有所牵扯的,注定不是什么言行一致的正人君子。”

他面上磊落又淡然,微微扣起的指尖却透露点少年心思。

“他不会轻易想放弃顾家,你要真的想同他解除婚约怕是有些繁琐,不如直接走捷径。”

“哪来的捷径?”

她像置身江南烟雨里的一片莲,不施粉黛的肤釉白,泠泠清水而过,将长睫都沾湿。

下眼睫仿佛有点雪融化了,湿漉潋滟贴在眼睑上,最是无辜且不染纤尘的风情。

谢承远喉头细微不可见的滚动了些,目光慢条斯理攀上她白皙的眼尾,嗓音低哑的靠近:“就在你面前,没看见?”

垂在肩头的高马尾被风卷着扬起,他额前的鬓发三两垂在深邃眼眶旁,歪着头看她。

顾瑛望回去,两人目光在空中轻微碰撞,还没来得及趁着夜色漾开,墙头忽的又传来鸟鸣,谢承远神色几不可闻变了些。

这声音她听过的。

顾瑛眸光微闪,手心摊开把香袋递回去:“你要走了?这个还你。”

谢承远眉尾一抬,大手强行让她合上,握得紧:“想的美。”

“说赶我就赶我,陪你说这么半天话一点挽留都没有,没良心的。”

“我会着人在暗中保护你,你那个扫帚婢女手脚利落,干脆就跟着我的护卫多学点手脚。若出了意外,让护卫通风报信来找我,若实在不行…”

谢承远折扇一开,踩着石块木桩三两下越向墙头,一身黑袍利落恣肆,意气风发笑得嚣张:“你就把这香袋抖出去,说我们私情有染,看谁敢动我谢承远的人。”?

第19章 慢慢还

顾瑛听得耳廓绯红,快走步跟在他身后,远远喊着:“谁和你私情有染了,净出什么馊主意。”

她站在墙下面只能踮脚看他,颈项如天鹅般仰起,那道纤长颈线的侧端,似藏着颗小痣:“我知晓你的意思,但我也不会让人欺负到这种地步的。”

谢承远踩在墙头俯身低笑,目光从她起伏的领口缓慢扫过:“那可未必,之前是哪个受气包还答应别人说要把我送你的东西分给什么各房长辈?”

“我谢承远挑的东西,该给谁就给谁。你若是不要,那就都丢了。”

顾瑛哑然,她说侯府夫人送来的礼,怎么像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拼凑起来的。

寻常说赔礼送些玩意也就罢了,偏偏定平侯府送来的礼盒是什么百年人参和白燕窝。

那种珍贵的能盛给老太太过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