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受控制地划落脸颊,呜咽声全被他压在喉间。
他们明明是心连心的孪生兄弟,他们明明才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那些曾经许过的“永远”而今就像是笑话一样。
“沈愉,大骗子......”轻声的斥责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透过门板传给了门外的人。
病房里早没了方向阳的身影,削过皮的苹果又放回了无人动过的果盘。
沈愉靠在门边,一言不发。
假期给人的体感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两个月的休假在满桌的作业和无尽的玩乐中就那样逝去了。
沈愉这两个月时常出门,一大早离开,直至天色完全转黑才回家。
沈岁起的晚,一天中能和他碰面的时间只剩下了晚饭那么一会儿,而沈愉有时甚至回的晚于晚饭时间。
沈岁知道他和谁一起在外面,他跟自己的好友慕长安吐槽过这件事,可慕长安一脸无所谓地说这很正常。
“你哥哥以后总要成家的啊,他现在谈恋爱这种状况再正常不过了啊,你看阿姨也不没说什么嘛。”
他也上网查过,好像那个不正常的真的是自己。弟弟对兄长有依恋之情是正常的,但像他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好像极少出现。
沈岁感觉沈愉正在逐渐从他的生活中消失,这种恐慌逐渐在他体内堆积,他的注意力越来越难集中,他已经在游戏中被慕长安骂过无数次了。
他随意打开了一部电影打算消磨时间,是一部同性艺术片,其中关于情色的描绘实在是过于深入人心,甚至在他的梦中延续了下来。
他看见了他身上的人的脸,同他自己的脸近乎一样,是沈愉。
他几乎是惊醒过来的,他满头是汗,裤子一片黏腻。
他明白了,不正常的一直是他,是他喜欢上了自己的亲生哥哥,自己的孪生哥哥。
那对于沈岁而言是个难熬的一年,哥哥逐渐驶离他的人生,他明白了自己对哥哥的情愫,在开学前夕,从度假地飞回的父母遇上了空难。
从那一年开始,他们失去了庇护,但,枷锁仍存。
沈岁开始学会长大,学会戴上面具,学会和沈愉保持距离。
但巧合的是,他们俩还是报了同一所大学。
沈愉站在文学院的门口,已至深秋,落叶随处可见,他拨通了沈岁的电话,过了许久,是客服的声音。
方向阳站在他身侧,敲着手机,头也不抬道:“别打了,肯定约不到。”
沈愉没理他,又打了一通电话。
“话说你和沈岁到底怎么了,高一他不是还挺黏你,好像自从伯父伯母过世后就这样了。”
还是同样的结局,沈岁今天不想见他。他只好离开,他没回答方向阳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知道父母过世是开学前一天晚上,那一天他正好难得整天待在家里,两个人刚准备好晚饭,等着迎接父母回家。
那时两个人的气氛正冷,突然一通电话打进家里,是航空公司的电话,带来了父母遭遇空难,望节哀的消息。
无论平时有多么沉着冷静,他终究是一个不过16的少年,他记得他颤着声告诉沈岁这个消息他瞬间通红的眼眶。
父母的双亲都早早过世,父母也都是独生子女,两人在那天突然就变得无所依靠,甚至连父母亲的丧葬事宜还是好心的领居家帮忙操办的。
为了互相安慰,两人那段时间睡在一间屋子一张床上,直到父母的残骸已经入土一月有余,才逐渐回归了往日的生活。
但当两个人各自回到各自的屋子里之后,沈愉发现沈岁突然变了个样,他不再撒娇,不再依赖他,就像是分开的那一个晚上他长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