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现在不是还没到这一步吗,宁玉竹本来就心中难过,现在更听不得这个:“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现在还有我们,一家人,难道不该互相关心着走?到最后一刻吗?”
“所以我没说不管。”
宁玉竹满脸倔强地?望着宁杳:“你?为什么这么冷静?到现在我都没看?你?皱一下眉头。”
宁杳忽然觉得没意?思。
从小到大,她和宁玉竹大架小架吵了无数,年龄相仿的姐弟,无时无刻不在斗嘴,急了也会上手,互相揪着领子?,打的满地?打滚。
宁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因为我是山主。我为什么不冷静,我只想?保全所有人,至于什么伤口深浅,上药包扎这样的小事小情,我顾不上。你?要是能给菩提族帮忙,就做点你?能做的,要是不能,就把嘴闭上。”
她胸腔内一片平静,平静的要命:“我劝你?,不要太依赖惊濯,毕竟以后他见到你?也不会认识你?。你?要实在难受,就趁现在还有时间,把你?那点没撒完的娇赶紧撒出去。以后再相遇,你?要是敢上去试图唤醒他的记忆,害了他,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宁玉竹惊呆了。
他从来没受过宁杳这么重的话,这些?话,比她气?急的时候,给他的三拳两脚还重。
虽然大家都爱逗他,但又?不是真的欺负,他娇生惯养是实打实的,这几句就受不了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就是没有心!”
说完他转身跑了。
留宁杳一个人在原地?愣住。
不是,他……他刚才说什么?
没有心,是这世上最难听的话,比被指着鼻子?骂猪头蠢货还难以接受。
我靠,给他点脸了,宁杳挽袖子?就追上去了。
***
“第一次的时候,那种情绪快的抓不住,闪过就不见了;第二次,停留了两息,我感觉到明显的杀意?。”
“然后……”
风惊濯慢慢扯开衣领,胸膛肌肉紧实,上面一道新添的伤疤,没包扎,但已经不渗血了。
“我觉得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准确的说,是心脏。”他声音很低,像做错事的孩子?,愧疚又?迷茫,“我不知道因何而起?,心脏竟无缘无故长出鳞片,我尝试剜去,那种……想?杀人的情绪就淡化许多。”
解中意?怔怔望着风惊濯,直到看?见他贯深的伤口,眉头狠狠拧紧:“所以你?就对自己下了这么重的手?这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自己做这样的决定?”
风惊濯低头,双手捂住脸。
他身上坠着痛苦和惶惧,透出的声音都是哑的:“解前辈,最开始,我不敢与任何人说。您,还有杳杳,我不敢告诉。”
自己找方法吧,也许他只是练功有误,也许和什么相冲走?火入魔,也许……也许剜去这些?鳞片就好了。
风惊濯低声道:“接着我发现没用,鳞片还会再生。我想?,不能再拖了,我必须告诉您。”
他抬头,轻道:“若是您也没有办法……就算我不能再在落襄山生活下去,也无妨。我不可以在这里杀人。”
如果解中意?也无计可施,注定要离开,他也不会放任自己在外面发泄杀欲。
那就找一个干净的角落,安安静静了结一切,不叫自己作孽。
只不过这些?话,就没有必要在爱护自己之人面前提起?了。
解中意?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无措前伸,最终颤抖地?落在风惊濯头上抚了抚。
他勉强道:“惊濯,你?别担心啊。有办法,我会想?到办法。”
原来人在有希望时,眼睛真的会亮,解中意?看?见风惊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