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中意?面色凝重:“玄武家的人,是强敌啊。”
屠漫行不觉得:“得了吧,谁家强敌叫菜啊。”
解中意?顿了顿,一记眼刀甩来:“我也真服了你?,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一回家就说?”
屠漫行很无辜:“我那不是,那不是一回家,就尴了个大尬,完就给忘了嘛。”
所以说她非得见一个调戏一个吗?解中意?正要再骂,忽听门外轻轻敲了两下,风惊濯的声音低低传来:“解前辈,我方便进来么?”
“方便,”他应了一声,驱赶屠漫行,“你?走?吧,烦你?,懒得跟你?说。”
屠漫行才无所谓,吊儿?郎当往外走?,开门一见风惊濯,愣了:“惊濯脸色怎么这么差?”
解中意?正收拾桌上东西,放到不显眼的地?方去,闻言匆匆盖层布,赶忙走?过来:“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风惊濯脸色是苍白:“解前辈,我想?与你?说件事。”
***
宁杳从柜子?里翻出父母成亲时用的喜服。
她以前没见过这套喜服,只知道有,爹爹旧物中就这么一套红衣,那应该就是了。
翻出来才发现,说是喜服,其实就是两身红色布料裁剪的普通衣裳,上面绣了祥纹,看?着吉庆些?。
时间久远,这红已不那么鲜艳,变作岁月磋磨过的旧。
父亲故去时,她还小,年纪小而不懂事,但很聪明,还不是那种小孩子?的天真聪明,是很稳的智慧型。
比如,长姐会哄她:“爹娘感情还是很好,娘亲放弃长相厮守,因为她不舍得杀爹爹。”
她会反驳:“长姐,娘不是不舍得,她是懒得杀。”
长姐哄孩子?一样:“不是哒,娘很爱爹的。”
她叹气?,心疼长姐:“长姐,虽然真相有些?残忍,但你?要早点接受现实。娘对爹,真的是无感。”
长姐:“……无所谓,反正感情,就还行吧,还行。”
爹和娘不是一路人,爹用情太深,而娘太薄情。
宁杳没见过父亲哭过,也没见他露出任何悲伤神?色。他只会温和问她的功课,陪她玩耍,在她想?娘的时候哄她,告诉她娘是天上的神?女,有上神?之责,不能常常陪在他们身边。
但他最后是忧伤郁结而死,死的时候,眼睛已经不大好了。
宁杳轻轻抚平喜服上的细小褶皱,想?象爹娘曾经穿上过的样子?:娘亲什么样,她想?不出,因为从未见过。爹爹么,他生得芝兰玉树,穿这么喜庆的颜色,定然丰神?俊朗。
她又?想?爹了。
宁杳将衣服收到一边,转身进了后面小祠堂。
历任山主的牌位都在山腹深谷处,但是离住所有些?远,她们姐妹俩小时候太想?爹爹,就悄悄立了个牌位在房间里,划出一块地?方,当做小祠堂。
面对上首宁冉青的牌位,宁杳跪下,恭恭敬敬一拜。
她像唠家常一样:“爹爹,您在天上,应该都看?得见吧,我好像要成为菩提飞升第一人了。怎么说呢,感觉祖宗们积攒下的运气?,都耗在我身上了。”
说到这,她忍不住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我挺高兴的。我能留住太师父,也能留住所有兄弟姐妹了。”
“不管大家以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吧,我们都是神?族了,至少,不会再有人因为伤心难过殒命,”宁杳手指轻轻抚摸过父亲牌位,“咱们菩提族,以后若还有小孩的话,也不用尝我尝过的滋味。咱们的族人,也不会再受你?受过的苦了。”
向?外看?,窗外一道夕阳残如血。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宁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