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懂事起身,将银钱递给了小厮,意在留人。
酒楼的小厮连忙躬身接过,态度大变对着姜月昭点头哈腰的致谢,转而让护卫们退下,小心翼翼的关上了被撞开的门。
“多谢姑娘,只是在下与姑娘并不相识?”邬图有些迷惑,他万分确信自己确实没见过姜月昭,毕竟他乃是画师,最擅长的便是识人面貌,仅凭眉眼便能认出人来。
“是不曾见过。”姜月昭笑了笑,抬手示意邬图入座。
姜月昭会知道邬图,是因为在前世邬图凭借着一手惊为天人的擅辩识人,高超的画作技巧被天武司看上,在应飞鹰死后不久他便为四皇子姜元恺效力。
单从旁人口述便能画出人像,为天武司屡破奇案,其画作技艺之高超生平未见,是位不可多得的能人。
因其太过写实而少了意境,在成名途中遭受诸多评议,始终未能成为一代大师。
“我在福春楼内见过邬先生画作,很是欣赏先生画技,因而想让先生为我画一幅画。”姜月昭有惜才留人之心,略微思忖片刻笑着说道。
“让我为姑娘画画?”邬图这下是真愣住了,他确实去福春楼留下过画作,但是那画作几乎被批判的一无是处,他从未想过竟有人慕名而来,实在让他又惊又喜。
“是。”姜月昭把自己刚刚捡起的画卷放在桌上,抬眸看向邬图道:“不知先生可愿?”
第21章 自有再见之日
邬图面露难色,挣扎半晌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近来有些难处……”
“若是为了银钱,邬先生尽管开口。”姜月昭漫不经心抚过杯沿,抬眼看着邬图笑道。
“也不全是因为钱财。”邬图有些尴尬,大抵是觉得自己这副落魄样,还说不是为了钱财过于虚伪了。
他略显局促低头说道:“在下无名无财,为姑娘画像实在有辱门楣,早前曾与人在福春楼打赌,定要画出一幅绝世之作,因而倾尽家财豪赌一场,而今也在寻觅所见之物。”
邬图神色认真看向姜月昭说道:“姑娘今日如此厚爱,在下感激不尽,更不愿随意为姑娘作画。”
他挺直背脊冲着姜月昭笑道:“若是姑娘不急于一时,不知可能多等些时日?”
“听先生这么说,可是有了方向?”姜月昭非常能理解邬图这一颗想成名之心,默默点了点头挑眉询问道。
“福春楼画作以人像取胜,在下不才最擅画人,然始终未能找到一位比之更甚的女子。”邬图略显苦恼低下头,过了片刻才道:“听闻靖国月昭公主天姿国色,有倾城之貌。”
“在下斗胆,准备去公主府求见。”
“若能得见月昭公主为其画像,必能一举夺魁扬名京都。”
“届时再为姑娘画像,方能不辜负姑娘喜爱之意,施以援手之恩啊。”
姜月昭听完这番话顿时愣在原地,旁边倒茶的云暮都傻眼了,目光诡异的盯着邬图上下扫视了一遍。
邬图有些不明所以,见着姜月昭沉默连忙说道:“在下知道,公主金尊玉贵未必是我一小卒可轻易得见,但是若连尝试都不曾尝试,怎知不可?”
“所以在下才会请姑娘多等两日。”邬图倒是看得开,一脸笑颜看着姜月昭说道:“无论可行与否,在下定会赴约为姑娘画像。”
他言辞诚恳,姿态认真,对着姜月昭俯身拜道。
姜月昭注视着眼前这位瘦弱的青年男子,许是救握画笔,他的手指并不干净,甚至指甲缝里还有脏污的痕迹,衣衫破旧神态拘谨,那双眼却清澈真诚,似乎有着自己要去行走的方向。
以如此姿态,竟敢大言不惭入公主府,为公主画像。
若是寻常人听他之言,必定要笑其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