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能不顾傅云皎的意愿。

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

他不在意，万一傅云皎在意呢？

其实明尘了解傅云皎，她行事从不惧他人目光。

傅云皎不会在意。

可关于这件事她既从未说过，那便也有概率惹她不快。

不...

明尘手上抱着少女不敢用力，额角的青筋却猛然突起，跳动着，清冷绝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张脸如今充斥着恨意、嫉妒，沾满了世俗的欲望。

怎么办？

他并不想要被傅云皎讨厌乃至是恨。

“师尊，弟子愿送师妹就寝。”宁妄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眼神坚毅，似没有任何私心。

私心...

怎么会有私心呢？

他是师尊的好徒弟，他要为师尊排忧解难。

他是师妹的好师兄，他要替师妹保住名誉。

这都是他该做的。

这怎么不算他的责任呢？

明尘冷笑：“男女授受不亲。”

都是男人，别以为他看不出宁妄心里在想什么。

龌龊！实在龌龊！

宁妄：“......”

月光皎洁冰凉，为两个人的神情都增添了一抹冷色，谁也没有动。

“师尊？”

直到傅云皎自己睁眼，然后推开明尘，翻身轻盈落在地上。

明尘：“云皎，你睡了。”

方才面对宁妄时能够坦然说出与我何干的明尘在此时此刻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心虚。

他脸上的神情极为不自然，甚至变得生硬：“夜深了，明日再练。”

想要逃离。

只有面对清醒着的傅云皎时，他才会为自己方才逾矩的行为感到羞耻。

他们是夫妻，不是师徒。

纵然无数次这样告诫自己，可那股背德感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傅云皎：“我明日去合欢宗找宋云来。”

“他还有些东西没交给我。”

她朝着明尘笑了笑，语气如常。

明尘：“......好。”

宋云来这三个字从傅云皎口中说出来时，杀意克制不住。

他怎么配？

怎么配被云皎反复提及，区区大乘修为，若非修炼合欢功法，根本不配让傅云皎讨教学习。

以色侍人的贱东西，该死。

杀了他...

这样的想法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泥潭沼泽，再往后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残存的一线理性摇摇欲坠。

“师尊再见。”

傅云皎挥手告别。

明尘：“.....”

也罢，希望能日日再见，分分秒秒都能再见。

男人离开时早已收敛了所有戾气，仙姿俊秀，清冷出尘，背影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

傅云皎双手环胸，半靠在门前打了个哈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多大点事，两个神经病在他门前拉拉扯扯这么久。

让她早点滚上床榻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