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口,心里隐约猜到了一些,连忙跟著寒疏出了门。出了禁地那桩事後,他一直自责得很,後悔不该把秘密告诉白七梦,害得寒疏受了刑。所以这些年里,他愈发的尽心尽力,寸步不离地绕著寒疏打转。
这日当然也跟去了月老那里。
只不过月老的住处相当简陋,总共也只有那麽一间竹屋,飞羽不好意思跟进去,只能在外面守著。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当”一声,似乎是酒坛子被砸的声音,紧接著便是一声惨叫。
飞羽护主心切,想也不想的冲了进去,一下只觉酒气扑面而来,小小的一间竹屋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坛子,寒疏完好无损的立在窗前,反倒是月老抱著头蹲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道:“晚节不保、晚节不保……”
飞羽近前一看,只见月老双手捂著自己的下巴,颔下那几缕长须已经被剃得一干二净了,看上去竟十分的年轻。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
飞羽吓了一跳,一时不敢做声。
寒疏却镇定得很,双手负在身後,冷然问:“姻缘册究竟在哪里?”
月老抬一抬头,又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闷声道:“姻缘天注定,原是万万不可改动的。当初是我酒醉糊涂,才会看错了姻缘,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是千万不能逆天而行啊。你跟白七梦本就没有缘分,又何必苦苦强求呢?”
寒疏懒得听他废话,只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道:“你连头发也不想要了吗?”
月老再次惨叫出声,果然不敢继续逞强了,很没出息的伸手指了指角落里的那堆酒坛子。
寒疏使个眼色,飞羽立刻会意,走过去一阵翻找,最後寻出一本皱巴巴、被酒水浸泡过的册子来,双手递了上去。
寒疏一页页翻看过去,很快就找到了白七梦的名字,又命飞羽取了朱笔过来,提笔就往下勾。
月老死命护著自己的脑袋,好心提醒道:“寒老弟,你身为刑堂主人,应该最明白触犯天条的下场。你又不像二殿下般有通天彻地的本领,难道就不怕万雷轰顶之劫?你这是发的什麽疯?”
“嗯,”寒疏弯一下嘴角,竟然微笑起来,目光如水一般,柔声道,“我第一次瞧见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说话间,朱笔在姻缘册上重重的划下红痕。
他与白七梦,红线相连。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