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文轩草草拼起来的周延昭,死狗似的瘫在地上许久,这才幽幽转醒。
睁开眼,就看见一只?硕大的兔子?在扒拉他的头发?。
这场面周延昭真得没见过,立马一个激灵,坐直身体?。
看见大兔子?变成小兔子?,笨拙地在废墟里滚了好几圈,周延昭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而谢长安也在用难以言状的表情看着周延昭,似乎没想到有人居然连拳头大小的幼兔都害怕。
周延昭尴尬,“忘掉。”
谢长安点头,“好的。”
“你现在在法门寺,兔子?是那位魔修前辈抱来的。”白?爪小黑兔不打滚也不扒拉周延昭了,开始啃不知道是什?么的黑灰,谢长安觉得有趣,多看了几眼。
但也没忘记告知周延昭现状,顺便做了一些猜测,“魔修前辈带来的除了你就只?有它,可能是你们天音阁哪位女修幸存的宠物?”
周延昭不说话,揪住白?爪小黑兔的耳朵把它拎起来。
被文轩修理得死去活来的千秋已经被封印了所有的权能,被周延昭拎起来,也只?能耷拉着腿,任君检查。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你居然一动不动,是母兔?”
白?爪小黑兔不得不有气无力地蹬腿,示意自?己是男子?汉。
“公兔也好啊。”周延昭不握着兔子?耳朵了,他把小家伙放下来,撸.撸胸口的兔毛,“我?们可以当兄弟。”
兔子?是很胆小的动物,文轩又满心满眼都是少主,不可能在少主与法门寺僧人斗法的时候去抓兔子?。
兔子?应该是文轩在天音阁中?顺手捡的幸存者,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
同宗同源,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周延昭的兄弟。
母亲去世后,周延昭的地位很尴尬,天音阁众人都不太待见他,但那是周延昭赖以生存几十年的宗门,一朝覆灭,到底还是悲伤。
虽然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周延昭还是没忍住,问,“除了你,天音阁中?还有谁活下来吗?”
问完了,周延昭才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自?己糊涂。
小兔子?身上没有一点法力波动,显然不是开了灵智的妖兽,怎么可能……
然而,令周延昭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白?爪小黑兔听?得懂周延昭的问话,玻璃珠子?似的眼睛亮亮的的,非常拟人地点了点脑袋,张开嘴左右抓咬,而后又用两只?前爪打了个叉,奶凶奶凶。
有个馒头发?问了,神可以勉为其难地为他解惑。
那些贪图神族力量的劣质含糖馒头,都被千秋吃掉了呢。
可惜这只白爪小黑兔长得太软萌无害,一点也不像是毁灭天音阁的罪魁祸首。
所以它的动作落在周延昭眼里,就变成了
小兔看见黑雾在天音阁里蔓延开,像很凶的野兽,把大家都吃掉了,一个不剩。
周延昭心里发?堵,但他觉得还有正道在边上看着,不能示弱,很快就收敛了片刻的脆弱。
他瞪谢长安,却?从对方脸上读出疑似“关心”的神情,终于没忍住,“该死的正道修士,别用老和尚一样的慈悲神情看着我?,我?没事,我?不需要你度。”
眼下没有危机,道统之争才是头等大事,周延昭骂谢长安就骂了。
谢长安想,周延昭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真得没事吗?
但他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口,同样是从最敏感脆弱的低谷期走过来的人,自?然明白?男人自?尊心发?作的时候有多脆弱。
谢长安总算想到一个最不冒昧的动作,双手合十,“师兄,人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