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自?己挨打受伤都能忍着,可女儿?小小年纪却被人打成这样,林青山的眼泪更是忍不住,忙背过身去,与刚刚替方虎治疗完毕的刘大夫视线相?接,对方也很是不解见过疼女儿?的,可没见过疼成这样的。
刘大夫见他一个大男人头上身上还带着木头碎屑,面上眼泪冲出两条水印,忍不住宽心:“别担心,小姑娘的胳膊被压断也不打紧,已经正骨,再敷上我家祖传的药膏固定,养上几个月就好了。小孩子恢复的快,骨头也长的好,不会有大碍。”
“压断?”林青山还挂着眼泪:“不是……不是被齐齐砍断的吗?”他在一路冲过来的时候,已经脑补了不知?道多少遍血淋淋被砍断的胳膊,只觉得眼前一片红。
“谁说被砍断的?”刘大夫皱眉:“我方才替她复位固定包扎,难道还能有假?”气呼呼去检查最后一个腿受伤的小孩。
方厚:“……”
他也没说过白棠胳膊被人砍断啊。
林青山从哪得来的消息?
泪眼朦胧的林青山:“……”
他连忙擦泪,既庆幸又尴尬。
还好还好。
女儿的胳膊保住了!
同一时间,枫桥镇傅家小院里,王氏喜孜孜坐在院里候着,指使儿?媳妇杨氏团团转,一时要喝茶一时要吃炸果子。
杨氏背着八个月大的女儿?,在厨房灶下烧水,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院子里,母子俩说说笑笑,难得傅金宝今日没有出门鬼混,清早起来脾气也意外的好,被孩子吵到也不曾开骂,还轻捏了一下女儿?的脸蛋,说了一句:“爱哭鬼。”于他而言简直算是逗孩子玩儿?。
锅中水汽弥漫,杨氏估摸着水开了,在厨房找了一圈,最后?在角落找到一点纸包着的陈茶沫子,泡进粗陶碗中,战战兢兢端了过去,婆母皱着眉头接过喝了一口,到底没有开骂,只催促:“一会去割点肉回来,今儿?吃顿好的。”
杨氏小声嗫嚅:“娘,我没钱!”
以?往常惯例,她开口要钱轻则挨骂,重则挨打,从?来没有消停的时候。
但买不来肉,可能一样逃不开挨打。
没想到今日光景大是不同,傅金宝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扔给她,难得阔绰一回:“娘不是喜欢吃杨家炸果子吗?割完肉给娘买两斤炸果子,再去老郭家打一斤散酒回来,我陪娘好好喝两盅。”
杨氏心中暗暗称奇,也不知?这娘俩去哪里发?了一注横财,竟还有钱给她。
她不敢多嘴追问,生怕招来一顿臭骂,赶紧背着孩子出门去置办。
注视着媳妇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傅金宝便跟猴似的有些抓耳挠腮:“娘,咱们?银子都收了,这事儿?……能成吧?”
王氏没有一刻犹豫便同意了儿?子拿林白棠抵赌债之后?,便带着傅金宝跟仇俊远远去认人。
傅金宝见到林白棠的第一眼便觉满意,听着她甜甜招呼老主顾的模样,得意洋洋跟仇俊夸:“不是我说,可着苏州城漂亮成这样的,也很少见吧?真要长开了,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啧啧,可惜了,赌债不等。
仇俊起先还不相?信傅金宝有亲侄女,待见到人之后?很是满意:“老吴近来高?价搜罗女孩儿?,这一个还真不错。”
傅金宝仔细再瞧两眼,又觉熟悉,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这丫头可不正是端午龙舟竞渡之时,让他难堪的臭丫头吗?!
再拉了吴有金“看货”,对方也很是满意,生怕他反悔,还签了卖身契付了银子,只等挑日子收货了。
到了“取货”的正日子,王氏心里也跟猫抓似的不安稳,但比起傅金宝她反而镇定许多,还替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