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进来喝杯热茶。”向邻里道歉:“家里一点事惊扰了大家,对不住了。”

林家搬来芭蕉巷七八年,一家子都是厚道人,平日与邻里相处融洽,没想到竟出了这样一桩怪事。

众邻居在巷子里瞧热闹就算了,没道理跟去人家里,于是纷纷客气道别。

林白棠犹如一只炸毛的小猫,生怕不知内情的老祖母吃亏,忿忿道:“她、她要住下来!”将老祖母护在身后,伸开双臂拦住了王氏,几乎可以想象到接下来发生的惨烈场景。

这位王大娘脾气不大好,撒泼打滚信手拈来,骂人更是难听,万一两人打起来,她温和慈爱的老祖母肯定要吃大亏。

小姑娘甚至扭头寻求外援:“曹婶子别走!”

第2章 第二章 这个年纪也该说亲了

傍晚时分,林青山带着长子林宝棠一道归家,才听说了家里的变故,还有人等着他主持公道。

彼时,小院里正飘荡着鳝鱼面的香味,王氏牢牢坐在正堂,喝了两壶茶,吃了一盘红枣糕一盘绿豆糕,吃饱喝足等着儿子归家。

龚氏打发了瞧热闹的邻居,将人请进家门之后,果真送了热茶点心,顶着小孙女愤怒警惕的双眼,无意与王氏长聊。

王氏顺利进门,倒有几分得意,还挑衅道:“旁人生的儿子,养的再大,血脉相连,那也不是你的亲儿子!”

这话太过扎心,龚氏却神情平静:“哦。”

林白棠紧握住了龚氏温暖粗糙的手,用实际行动声援老祖母,眼中溢满愤愤之色。

王氏最见不得龚氏这番平静的模样,还要一再践踏她:“你成亲一年,林大海便死了,守了一辈子寡,到头来还不得巴着我儿子才能过活?”

龚氏还未开口,林白棠已经忍不住了,气得扯下腰间装莲子糖的荷包砸了过去。

那荷包里还装着足足两把糖,重重砸在王氏胸口,荷包口散开,莲子糖飞溅,犹如少女的愤怒:“你不许说我阿婆!”

王氏长辈的权威一再被小丫头挑战,猛的起身:“你个眼里没大小的丫头!”看样子准备奉送林白棠一顿巴掌。

龚氏将小孙女拢进怀里,轻拍她气到颤抖的后背,柔声安慰:“别气别气,祖母不打紧。”抬头道:“夫君当年,讲过你们之间的事。”语声沉静,暗含威胁之意。

一句话让王氏老实闭嘴,眼神闪烁不断扫过龚氏,似乎想从她平静的面容之下窥见真相她当真知道?!

可惜她不敢赌龚氏话中的真实性,只能重重坐回去,泄愤一般拿起块红枣糕啃了起来。

家中突生变故,金巧娘临近分娩,受不得惊,龚氏便让儿媳妇回房去歇着,她带着小孙女做饭。

林白棠坐在灶前烧火,炉膛的火光映照着她倔强的眉眼,满脸写着纠结犹豫,倒将一张俏生生的小脸给皱成了苦瓜,引得龚氏再三瞧她。

龚氏嫁进林家之时,林青山四岁多,已是记事的年纪。成婚一年之后,她刚刚诊出怀孕,丈夫却意外身故。林家亲族逼上门来,以丈夫林大海生前曾向他们借过银钱为由,一哄而上抢了他家几亩薄田跟三间瓦房,逼得母子俩不得不前往苏州城讨生活。

那年林青山五岁多,她牵着他的小手走过苏州城陌生的街道,冒着寒冷敲响陌生人家的大门,运气好些能讨到一点剩菜剩粥,更多的时候一无所获。

后来龚氏怀着身子找到了浆洗的活儿,母子俩勉强糊口。林青山年纪太小便在街上找零工去做,时常在各酒楼饭庄给人跑跑腿传个话,不知挨过多少打受过多少白眼,而她在河边破旧的棚屋生下了女儿,月子里还得浆洗衣物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