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禾卿没有接周野的话,跟周野放在桌上的玻璃啤酒杯撞杯,直接闷头喝了起来,他心乱如麻,想着用酒精麻痹自己,大不了等下就借着醉酒的劲表白。反正严懿琛现在在外地,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禾卿如意算盘打得好,到第三局的时候,已经是个半醉的状态了,当战队再次以势不可挡之力杀到高地时,全员再次沸腾起来,禾卿跟着激动的就更闷着脑子喝酒了。

最终比赛真的不负众望的以3:0封神赢了。LPL也赢来了史上第一座属于自己的冠军王座。

禾卿喝完最后一杯酒,一声酒气的,醉呼呼的走到酒馆外面,打通了严懿琛的电话。

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寂静声音,跟身后酒馆传来的嘈杂欢笑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禾卿头次觉得等人接电话的这几秒原来都这么难熬。

“喂。”电话那头终于响了。

禾卿吸着鼻子,愣了好一会,而对方也是出奇一致的安静等待着。

老狐狸。

“我喜欢你。”禾卿先是平淡地说道。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着。

“我喜欢你!严懿琛。”禾卿这次像是积攒了所有力气,连名带姓的撒着酒疯说了出来。

朝圣

严懿琛从来不知道“喜欢”是何物,不是单纯的对名词的解释,是对内心深刻的认同。他只知道他要,那就要得到,就要占有。那是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东西。他害怕一切他握不住的东西。

就像光怪陆离的人生,当人走在那条朝圣的路上,总会有千奇百怪的东西吸引着人,把人拖向一个又一个的深渊,适配他的东西,总在被分崩离析,被拉扯、撕坏。而他祈求的东西,却从没得到过。

虔诚的朝圣者从来没有在寒风高山的底下,三步一扣额抵青黑石沥,双手触摸着飞沙走烁的贫瘠山脉上退缩,他们低头仰望着戴青色的远山中,云烟袅袅的高佛,仰望着自己心中的“欲”。

“欲”亦是“罪与罚”,也亦是心中的“过”。

而形成“过”的,也终将伴随着虔诚朝圣者的一生,直至死在烈日寒冬的极差下。将这一生献给了自己心中的“佛”。

严懿琛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否三步一扣跪拜在高佛底下,漫长的时间已经让他在饱受风霜的同时,不再敢奢求什么。

但当他叩拜在青烟雪山的时候,他又在内心不断的挣扎着,觉得该熬过最后那段泥泞的血路,至少该见到他的佛。而之后,该如何,他并不怎么想管。

严懿琛点燃了手中的烟,深吸了一口,他看着阳台外一望无际的普鲁士蓝的洱海沉浸在黑色寂寥的夜里,显得阴郁而孤寂,而他也化作为一点,融进了这万般无奈的夜里,被吞噬着嵌进了这广袤无垠的深夜里。

浓郁的白烟从嘴里吞云吐雾般缓缓地吐了出来,晕开在这片普蓝色的水天一色里,烟雾缭绕在指缝间,随着迎面吹来的湿冷海风肆意飘散在了上空来,吹散开来,宛如无意搅和过度的深沉而优雅的宙蓝。

电话那头的禾卿听着声像是喝醉了,第二声扯着嗓子表白过后就没声了。像是在等着他凌迟一刀。

“禾卿。”严懿琛叫了一声名字。

他知道迟早会走到这步。

但真的这步到来时,严懿琛心里还是有点五味成杂,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有意料之中,有欣喜若狂,有罪孽深重,有千万个自责,有悔恨自己不该,有偏执的不想再放手。

“嗯?”禾卿醉酒的鼻音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