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年不碰酒精的人,把个盛名?在外的资深大佬美美喝倒了。

陆可本来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直到从饭店出来,告别甲方?后,坐上自家?的车。

在车身?启动的刹那?,醉意突然袭上,排山倒海。

陆可放任自己靠上头枕,大脑随即一片昏沉,像跌进了那?场坠落的后半段。

没有救星,也没有底。

只有无止境的下落……

不知过了多久,车身?重新停下。

他努力睁开迷蒙的双眼。

身?边江达好像说了句:“小可,你等等。”

等司机或助理,或是江老板自己下车去,扶他。

浓醉中,陆可其实能?意会这句话,但手?脚却不听话地?,自己推开了门。

冷冽的寒风“呼”地?灌入,把神志吹得?清醒了一点。

陆可迈腿下车。

可就在右脚刚刚触地?的刹那?,他感到一丝后知后觉、却传导迅速的剧痛,从右脚踝炸开。

脑速太慢,身?体太快。

这一瞬间,右脚撤了力,左脚却还没来得?及使劲,外加脑袋昏沉……

于是,又一次,陆可感到了自身?不可控的急速下坠。

摔吧摔吧,该摔的,总逃不过……

这个念头刚从脑中滑过,忽然,身?边再次出现了熟悉的气场。

急速的下坠停止了。

陆可的身?体被人稳稳扶住,脑袋抵进对方?宽厚的胸口。

他连呼吸都来不及,迅速抬眼。

是他。

黑色的羊绒棒球帽下,那?双眼睛望着他,如墨如夜。

陆可想挣开,却不知怎么地?,彻底失去了力气。

他闭上眼睛,轻轻呼吸着这个人身?上,那?种微寒又暖人心脾的香味。

要是这一刻,时?间能?停止就好了……

但陆可更害怕另一种可能?

就是下一秒,他的司机,或助理,或经纪人,会围拢来,接替身?边这个人,扶过他。

然后一行人相互口头关?照,再客客气气地?道别。

那?样的话,等他稍后清醒时?,一睁眼,会发现一切都跟舞台边的事一模一样他再次无声?消失。

就像从没出现过。

那?个走向,光是想想,就要崩溃了。

幸好,事实是,现场没有任何人出声?打?扰。

男人仍抱着他,侧过头,温声?问:“还好吗?”

语句平淡,却充满关?切,一如过往。

陆可不想这样颓废的。

他想要像过去那?样,朝他笑得?阳光明媚……至少,要像在别人面前一样吧?

礼貌懂事,对他说“严总,您好。谢谢您”。

然而,他说不出一个字,身?体也沉得?像有千斤。

他只能?闭着眼,假装浓醉不省人事。

他感到男人似乎打?算放下他倾身?的体重。

他心里一空。

但下一秒,另一道稳定坚实的力量,从他膝弯处升起。

连同护着他后背和身?侧的力,男人轻而易举,把他不堪重负的脚踝,和分崩离析的肉身?,打?横抱了起来。

陆可:“……”

这个人还是像从前那?样,在对待他的事情上,完全?不避讳旁人的眼光。

大概这就是正人君子吧。

陆可心里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