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他又去赌博,欠下了不少的钱,对方口口声声要他拿书画来换,连具体是哪副画都指定了。

王珩气得说没有,对方便斩下了王瑶左手小指,血淋淋地送到了王珩面前,说倘若王珩不把东西拿出来,那他们就打断王瑶的腿。

王珩见了王瑶断指又痛又气。他明白这回自己要是把字画给送了出去,那以后不说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也一定连一本书、一幅画都留不住;可要是不送字画、眼睁睁看着王瑶被打断了腿、甚至是没了性命,他不仅愧对祖先英名,百年后又怎么有脸去见母亲呢?

思来想去,这些字画不能给,王瑶却也不能不救,王珩便来找季松帮忙。

一则,季松人品还算端正,没有强逼着他出卖书籍,抄书的报酬也一早差人送了过去,王家人的生活滋润了许多;二则,季松不仅仅是一个锦衣卫千户,还是宁远侯的幺子,一定能解决了这件事。

至于第三么,也是王珩的一个私心这回请季松帮了忙,说不定别人就觉得他攀上了季松这根高枝,以后未必敢再给王家使绊子。

季松自然看得明白王珩的来意。他不乐意给人收拾烂摊子,可他看着那本《杜工部集》,忍不住的心痒手痒

他爱上了沈长生的闺女,之前却得罪死了人家,这回当然要投其所好,好好地讨好人家。

既然打定了主意,季松说话也开门见山:“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先告诉我:对方是谁?”

王珩再怎么落魄,他也是朝廷从五品的尚宝司丞;他祖父做尚书时,不定给多少人送过人情;虽说王家是败落了,可他们也不至于落到家里人被绑了勒索的地步。

赌场的人既然敢这么做,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王珩闻言只是叹气:“我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官,京城里一抓一大把,怎么有本事弄清楚对方身后的人是谁?”

季松目光如炬,见王珩面色凄苦,心中倒也信了他的话。

只是没有弄清楚对方是谁,季松自然不可能贸然出手,免得给宁远侯府惹上不该有的麻烦

宁远侯府显赫不假,但皇帝的猜忌是一,群臣的艳羡嫉恨也是一,不知道多少人想把宁远侯府拉下来撕着吃了,季松行事自然谨慎。

略一沉思,季松瞥了眼木匣子:“这样吧,你把赌场在哪儿告诉我,我把王瑶他们一并抓进牢里,到时候让手下的人照顾着王瑶,保证他在牢里不会少一根的头发丝。”

“有这么个弟弟,你也是辛苦了,索性把他关在牢里关几个月,好好地磨磨他的性子,即便不能帮他改了好赌的毛病,也能让他有个怕性,以后你再治家也会轻松许多。”

王珩心中有些失望,毕竟季松这事虽然能救下王瑶,但却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偏偏王瑶那事实在棘手,季松这么做,倒也能解了燃眉之急。

如是想着,王珩起身对着季松又作了一揖:“好,明日我就让人把剩余的几册书给送过来。”

季松说好,王珩渐渐站直了身体,他咬牙切齿:“还有件小事,请季公子帮一帮我。”

季松挑了挑眉:“你直说。”

王珩一声冷笑:“抓到了那畜生,先狠狠打他一顿板子,让他吃吃教训!”

季松自然答应打人还不简单么?

说来也巧,沈禾和父母约定的时间就在后天,刚好能把这套《杜工部集》给带过去,于是季松便死皮赖脸地要跟着她一起去药铺。

沈禾忍无可忍:“子劲,你难道不要当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