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元贞已?经把信件递给了林钺。林钺看后大喜过望,对着季松连连道谢:“多谢季爷!要是没有季爷帮扶,这孩子还不定?要吃多少苦呢。”
季松心道他就是顺手帮了一把,真?帮忙的,说到底还是穆飏。说起来有些好笑,那么个声名狼藉的前锦衣卫指挥使、现安昌侯,居然敢担着干系做这么多的事情,还真?是让他佩服。
眼见石头喉结滚动、嘴唇嗫嚅,季松不经意地又添了几句:“没有的事,这事是穆飏做的……难为他夫人刚刚生?了个娃娃,他还能抽出时间做这件事。”
石头眼睛先是黯淡了,又亮了起来,朝着季松拱了拱手,便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他一走,林钺自然也?要走,只好将信件又还给了元贞,方才追石头去了。
两人既然走了,元贞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两条小短腿晃啊晃的,瞧着悠闲极了。
季松便逗元贞:“元贞,把信读给爹听。”
元贞腿慢慢不晃了,脸也?苦了起来她才六岁嘛,根本不认识那么多的字,爹就是想看她吃瘪的模样!
想着元贞道:“爹,这是穆伯伯给爹的信,娘说了,不准我们动爹的东西。”
“爹准了,你娘说的也?没用?,”季松笑得愈发欢快:“快点读,读好了爹带你出门去骑马,读不好让王勇赏你小棍吃。”
元贞憋着嘴,噙着泪,只好拿起信件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见字如?如?今已?什么弟之近什么……我不读了!”
说着元贞恨恨地将书信拍在了桌子上,想也?不想地跑进屋找沈禾去了。
季松低着头低低地笑。
见字如?晤,今已?获悉弟之近况
第一句就有那么多的不认识的字,还真?是他们做父母的失职。
但话?说回来,如?今沈禾生?了孩子、他也?凯旋了,倒是能抽出精力?来教育两个女儿。
“是不是啊,利贞?”季松伸手去摸利贞的嘴。这孩子的嘴随娘,小,粉嫩,不过她一直吐着泡泡,季松只得用?帕子给她擦去口水:“你说,身为娘的孩子,你喜不喜欢读书呢?”
元贞随了爹娘,一见书本就头疼;至于?利贞嘛,他不爱读书,沈禾却爱,也?不知道这孩子会随了谁。
利贞啊啊地叫着,又噙着季松的手指咬啊咬的。稚嫩的乳牙磨着手指,反倒是有些痒,季松低低笑骂:“爱咬人这毛病,倒是随了你娘。”
她咬了他多少回?好几回他舌头都给咬出血了。
回头得找个机会咬回来;实在不成,也?得想法?子亲回来。
季松抱着闺女,满脑子都是夫人,忽地瞧见了怯生?生?的元贞。
一看就知道有事求人。
季松更乐了:“怎么了这是?娘逼你抄书了?”
元贞快哭了:“三遍呢,千字文,这是三千个字呢!”
“真?是的,你娘怎么能这么做呢,”季松义愤填膺,元贞也?连连点头:“爹,我不想抄”
“该把三字经百家姓也?一起抄了!”季松图穷匕见,笑得十分邪恶:“三遍不够,怎么也?得十遍八遍的抄啊。”
元贞抬头看了看季松,忽然一抬腿踢在他靴上:“爹最坏啦!我不喜欢爹!”
季松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懒,不逼着她,她绝不可能认真?读书;偏偏是自己闺女,得哄着。他一弯腰,将元贞也?抱在了臂膀之中,一左一右地抱着两个宝贝闺女:“哪呢,这就坏了?我都没动小棍呢!”
元贞气鼓鼓地别过头不说话?,利贞早吐了季松的手指,这会儿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
季松也?不笑了,正要把利贞交给乳母,忽然瞥见沈禾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