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好多人去抢她。”

“一开始给?了谁,我忘了, 只?知道这人身分不高, 侥幸得了这美娇娘,免不了夜夜笙歌,就讓上司给?知道了。”

“上司也看上了她, 想要强行要她,这人居然?不从。”

“上司恼了,随口找了个由头,打了他一百棍子, 将他生生打死。”

“死了人,那些御史?追着咬,非要皇帝处置上司。”

“可边境不宁,皇帝也不愿意处置猛将,就把罪名都?推到了女人头上,说她红颜祸水,又说她男人是为她而死,叫人拿了白绫过?去,勒死了她,好讓她为男人陪葬。”

“听说太监拿着白绫过?去的时候,那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后来勒死她后,她屎尿流了满身,太监嫌脏,也没给?她换衣裳,草草冲了两桶水就算完事,之后用?草席子把她一卷,就这么把她扔进了男人棺材旁边。”

说完了石头的娘,季侯爺又安静下来。他眉头紧锁,似乎很是惋惜。

季松慢慢抬起眼睛。他道:“父亲说她,又是什么意思?”

季侯爷望着季松,忽地笑了:“我的意思是,你做什么,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我七十了,撑死了再活上个二三十年,等我死了,你恰巧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也该大权在握。”

“你做事狠辣决绝,我知道,你生来如此,改不了。”

“这和我没关系。接我爵位的是你大哥,是他的子孙后代。宁远侯府和你没关系。”

“你要是浪战,自己死在战场上,苗苗无非就是给?你守寡。”

“可你要是把自己玩进诏狱、害自己也落一个庾死的结果,苗苗是给?人做小妾,还是被丢进教?坊司里、一天伺候十几个男人。”

“松儿。我照旧不会管。”

季松沉默地握着茶盏。他手指上的骨节几乎要挣脱皮肤的束缚,一处处白得吓人。

这话?何必季侯爷亲自去说?他和她朝夕相处,自然?清楚她那副身体有多么孱弱;不说丢进教?坊司里,如今他这样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她依旧动不动生病,葵水也五个月才来一次。

季松为着她常年禁欲,她精神?好了才敢碰她;若是她精神?不好,一月不碰她也很正常。

若是他出了事,再也没人愛惜着她……

季松閉了閉眼。

他喉结重重滚动了几下,再睁开眼时面色平静无波,可嗓子哑的如同吞了刀剑一般:“我知道了。”

季侯爷浑身紧绷地看着季松,见他如此神?情,方?才松了一口气。

忽然?又听见季松道:“还有件事,儿子想請爹答应。”

“儿子請爹,好生愛惜苗儿。”

季松懂了,一切都?懂了。

原先季侯爷对沈禾好,季松只?当季侯爷是愛屋及乌,又怕他折腾沈禾太过?、害她早早丧命,毁了自己的名声,日后不好再娶。

可今日一番谈话?,季松才明白,季侯爷哪里是爱屋及乌?

分明是试探他到底有多喜欢沈禾,想要用?沈禾来拴住他、拿捏他。

知子莫若父。季侯爷明白他性?子要强、人又贪权爱势,做事也太过?决绝,唯恐他惹出什么祸事来,无论是毁了宁远侯府,还是毁了他自己,季侯爷都?不愿意看到。

所?以看到他对沈禾的爱护之后,季侯爷便生出个心思来。

季侯爷要用?沈禾来拴住他,免得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听到季松的话?,季侯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说起来,季侯爷虽然?与石头父亲同朝为官,但两人交际并不算多;当年石头父亲势重,也或多或少地打压过?季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