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家具……也是一样的,子劲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丟了。”

“子劲,写吧。”

季松静静望着沈禾。

她?可真好啊,又漂亮又聪明,又心?善又大方,这么多的嫁妆,说不要就不要了。

瞧瞧、瞧瞧,他把身家、把一颗心?全送了出去,人家不要。

季松心?头一疼,咔嚓一声,顺手折断了笔管

笔管是坚韧的紫竹所制,又轻又坚硬,折断后断口锋利,生生划破了季松手指。

沈禾只?当没发现?这动静,忽然听季松道:“那我?呢?”

沈禾垂眼研磨,手下动作丝毫不停。

季松丟下了手中断笔,自暴自弃地盘膝坐着。他瞧着沈禾笑:“苗儿,你忘了一件事你要怎么处置我??”

“是,嫁妆也好、家具也好,都是身外之物,你沈苗苗不在乎,就像不在乎我?,”季松眼皮一抖,又滚下几颗淚来:“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是我?一头栽了进去,我?想着,我?……我?真心?待你,我?的苗苗总能看出来,说不定她?就喜欢我?了呢。”

“上回你给我?塞女人。我?气疯了,我?真想扒了你裤子、狠狠打你屁股,让你知道我?才是你男人,可我?舍不得。”见?沈禾停了手下的动作,季松笑着落淚:“好,我?不多说,咱们只?说我?。”

“别的东西能丢能烧,可苗苗,我?心?口还有一个苗苗呢。”

季松哑着嗓子道,他笑,可不住地落淚:“好苗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难道说,我?娶了新?夫人,云雨之时,我?俩肌膚相贴,汗涔涔地抱在一块儿,她?问我?心?口为何有块刺青,你要我怎么回答?”

季松直勾勾地盯着沈禾,不敢错过她?一丝一毫的举动,见?她?眨着眼睛要落淚,越发详细地描述云雨过程:“又或者,她?像你一样,在我?身上乱抠乱挖,要给我?涂药,看见?我?心?口刺青,她?伸手去摸它?,苗儿,你要我?怎么说?”

“难道你要我?说,这是我?的夫人,是我?的苗苗,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她?想要,我?忍着疼,巴巴地去刺了,想着我?的苗苗生生世世都在我心上,结果我?的苗苗不要我?了,所以我?娶了别的女人?”

沈禾低着头无声落泪,大颗大颗的泪珠砸下,又悄无声息地消逝在地毯中。

季松笑了。自见?了盛羽以来,十多天里,他第一次痛快地笑。

季松慢条斯理地解了腰带,又脱了外衫,再是里衣。

他解了腰带却没有完全拿下,衣衫都堆在了腰间,越发显得肩背横阔而腰身劲窄,蜜色肌膚亮亮的闪着光,心?口刺青便越发鲜明,随他呼吸而上下起伏,犹如一株伸展茎叶的禾苗,活色生香地绽放在他心?口。

“你哭什么?”季松声音里满是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沈禾,还是在嘲讽自己:“我?是个好色之人,爱欲也强,要不是你沈苗苗不喜欢,我?早养了十个八个小老婆,说不定还会在一块儿睡,挨个要了才歇息……怎么,你头一天认识我??我?丁/页着你的时候,你忘了?”

“难道说,你沈苗苗要我?,我?不能纳妾;你沈苗苗走了,我?还得为你守身如玉?啊?我?的苗苗,这么霸道?”

“和离就和离。”

“成婚一年多,我?戒了酒色,把你当孩子似的养着,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每天下了差就回来陪你……也就親一親手,我?受够了。”

“苗儿来……毀了这个刺青,我?就写休书。”

“苗儿过来……你知道的,我?不会朝你发火,也不会伤你……”

沈禾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