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横了她?一眼,意兴阑珊地靠在椅背上,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苗儿?若是?不想回去,那咱们就留下来,赶在爹回来前给他添个孙子。”
沈禾望着他吊在胸前的胳膊一阵阵无奈。
这人真是?色啊……
季松找人告诉了嫂子,说有?人来打扰他养病,他去别院里躲躲;嫂子自然同意,两人当天?就乘着小马车去了沈家。
保险起见?,两人没通知沈家人,到地方时也没走正门,做贼一样直接从后门进去,害得沈禾笑了一路
偷偷摸摸回家的感觉还真是?……奇怪啊。
两人到餐厅后,沈长生夫妇惊得目瞪口呆,对?视一眼后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去迎两人:“怎么来也不说一声?”
“松儿?这手……”
“回岳母大人的话,”季松在长辈面前还是?挺懂礼貌的,他笑着答话:“昨天?骑马跌了一跤,摔断了手……不是?什么大事,养几天?就好了。”
沈长生与周夫人齐齐沉默了。
摔断了手还不是?大事啊……
又连忙叫人添两幅碗筷来,拉着两人坐了下去。
这回季松沈禾坐在一处。眼见?沈禾兴致高涨地夹菜,季松悄悄踢了她?一脚,右手提着筷子,慢悠悠地看着餐桌。
初秋还有?蔬菜,桌上白的白、绿的绿,只有?一盘白灼虾红艳艳的,还算有?点?顏色。
至于季松爱吃的羊肉猪肉……那是?一点?没有?。
这是?居功自傲了呀,沈禾失笑,连忙叫人去炒盘鸡蛋过来,还特意吩咐了要多放些油。
沈长生周夫人有?些惊讶,这厮又开?始装贤惠:“苗儿?真是?……不用管我,我吃什么都好。”
沈禾心?道才怪,不开?心?就亲她?、不把她?亲得气喘吁吁不放开?的人是?谁?那股厚颜无耻的勁头,她?都不好意思跟人说……
如今只得陪着夫君演戏,一边说不麻烦、怎么可能不管你?,一边提提衣袖,夹了四五只大虾到碗中,掐头去壳,再将饱满圆润的虾肉送到他嘴边:“先吃个虾。”
这厮反倒矜持起来了:“不用送到嘴边……”
一张口,将一只虾吞入口中。
沈禾笑着瞪了他一眼。
既然沾了手,沈禾索性把一盘子虾都给剥了,反正要孝顺父母。父母吃不完也不担心?浪费,不还有?个季松嘛……
不多时那盘炒蛋也送过来了,热腾腾、黄灿灿的鸡蛋油腻腻的,沈禾直接将它放到了季松面前。
季松礼貌性地客套:“怎么放我面前?爹娘还在呢?”
沈禾言语带着孩子式的口无遮拦:“太油了,别人都不吃。”
季松那点?强装的客套便有?些撑不住了,好在岳父替他出气了:“怎么说话呢?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沈禾垂头道歉,借着手脏的名义?洗了手回来,方才认真地吃饭。
当夜季松死?缠烂打地赖在了沈禾房中。他口中振振有?词:“你?睡我的房间,我也睡你?的房间,这不是?很公平么?”
沈禾将床榻护在身后。她?双臂大开?:“我床小,睡不下你?,你?去客房睡!”
季松外头看了一眼床榻,冷嗤一声:“睡不下我?你?当我是?三?百斤的死?胖子?!”
这床还是?沈禾刚来京城时置办的,那时候沈家不如现在阔绰,床也只是?个木床,虽然被褥整洁,但也只够沈禾沈穗两人歇息,算不得华丽。
不过,要是?挤挤,这床倒也能容纳季松沈禾二人。
沈禾照旧张开?双臂,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