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某种意义上魏婉儿和李斯焱真他妈天生一对,都是误入内宫的土味穿搭爱好者,士族审美教育的漏网之鱼。

魏婉儿听了我的话,苛刻地打量着自己准备的礼物,半晌,她点点头道:“沈娘子说得有理,我光顾着表达心意,却显得不够贵重了,我这就让瑞音开库房取玉片,今晚便钉上去。”

我猛拍她的马屁:“才人的礼物定会艳压群芳。”

“谢谢你。”魏婉儿感激地看我一眼,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我道:“你们起居郎也会给陛下送礼物吧,不知你去年送了什么,陛下喜欢吗?”

我被问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去年?我只记得素行把各地运来的珍奇贺礼登记造册,塞入库房,由于东西实在太多,她忙了好多天才忙完,但那些东西有我送的吗?应当没有吧。

我苦恼地挠了挠头,拼命回想了很久,突然想起来:不对,我送过的,当时狗皇帝问我要礼物,我说没有,他阴阳怪气骂了我一顿,骂完说要再给我一次机会,赶紧给他准备,我没法子,只能连夜糊弄了张喜鹊登枝图给他,他收到后龙心大悦,特地找人裱了起来,收藏进了他那个神秘的小暗阁。

那个神秘小暗阁是李斯焱存放重要物品的位置,里面藏品包括:传国玉玺,高祖遗书,舍利宝函,他亲娘给他雕的小木马,我写的余太后传,还有他少年时,萍水相逢的小娘子送他的珠花不论是从藏品珍贵程度还是纪念意义上看,我的喜鹊登枝都大幅度拉低了暗阁的档次。

我大概地同她说了说,魏婉儿听完后,露出了非常心动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我也该做一幅画送予陛下。”魏婉儿踌躇满志。

她有这个心,我当然是一把子支持,讨好新领导嘛,不丢人。

我想起了昨日在殿前看到的那幅未完的画,灵光一闪,对魏婉儿道:“依我看,才人也不必再画新图,就用昨日那张陛下的背影就很不错。”

魏婉儿有些心动,犹豫道:“可寻常人送书画做礼,鲜有送主人肖像的,我怕”

“没事的,陛下一向不拘小节,自视甚高,才人画他的背影,他收到了定会高看才人一眼。”

我说得比较委婉,真相是李斯焱压根看不懂图画的好坏,只要他觉得画得像,那就是好画,如果画的是他而且还画得像,那就简直是绝世好画,吴道子再世了。

越想越觉得有搞头,我加足马力劝道:“送些针头线脑的小东西当然也是一片心意,可是这样不就泯然于众人了吗?陛下待才人不同,才人当然该也送些别致的礼物,要不然怎么是独一份儿的呢?”

在茫茫内苑里,最奢侈的就是这个独一份儿,最难求的也是这个独一份儿。

魏婉儿就被这个“独一份儿”打动了。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她坚定道。

她把钉玉片的活儿推到了夜晚,趁着白天天色好,对着窗台铺开那幅李斯焱的背影图,提起笔,凝视了画卷上的男子良久,忽地沮丧道:“我画得不好。”

见她又挥起退堂鼓的大槌,我心里抓狂地怒吼:没关系啊妹妹!你画得不好,但李斯焱他眼瞎啊!他连韩大家是哪根小秋葵都不知道,怎么会挑剔你的手艺呢!

可我又不能说得那么直白,只得拐弯抹角开解她:“才人不必为难,我去岁送陛下的喜鹊图也是极为粗糙的,可陛下照样欣赏,好不好又有什么干系?重要的只是那份心而已”

没想到魏婉儿全然抓错了重点,眼睛蓦地一亮,握住我的手殷切道:“我怎地忘了,沈娘子最懂书画,你瞧瞧,这图画要怎样改才好些?”

一边说,一边把珍贵的玉柄湖笔往我手里一塞。

我绝望地闭上嘴,得,这位妹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