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我道:“王才人是体面人,讲话还是要雅致点。”

说罢,我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拽得二五八万地一振裙摆,向云帐中央走去。

几个年轻臣子早已候在了那里,见我前来,纷纷站起向我点头招呼:“沈娘子,好久不见。”

我的那个御史好友也在其中,对我眨了眨眼,小声笑道:“连得宠的娘娘都敢顶撞,你这性子可是一点没变。”

我道:“算她运气好,我今天生病,没骂人的力气。”

我给他们挨个儿行了礼,客气地微笑道:“诸位大人久等了,方才我与王才人有些争论,脚下被绊了一绊,来得有些迟,心里过意不去,先敬大人们一杯。”

说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仰头一干而尽。

速度快到庆福没来得及冲过来踢飞我的酒壶。

我抹了抹嘴,嘿嘿一笑道:“好酒!”

年轻臣子们自是夸我爽快云云,大家都是青年人,互相说了几句话,就自发地熟悉起来,我自幼见多了这种文会应酬,那叫一个对答如流,谈笑风生,说话间恍然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如果孟叙和哥哥也在就更好了。

我同他们寒暄,免不了多喝了一点酒,醉眼朦胧间,偶然余光瞥到高高坐在上首的李斯焱。

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最高处,手里把玩着一只新酒杯,王芙娘正泪眼朦胧地向他告我的状,他神色敷衍,无动于衷。

见李斯焱不开心,我便开心极了,转过头来,非常起劲地给我的御史朋友捧场:“江兄这句妙极!好一个诗书宛似陪康乐,少长还同宴永和,两年未见,江兄才气见长呀!”

他自是十分得意,摇头晃脑道:“过奖,过奖,下句轮到你了,你要如何应对?”

我思忖片刻,对道:“那我便联一句:夜酌此时看碾玉,晨趋几日重鸣珂。”

他笑道:“工整有余,缺些灵气,不如从前好了。”

我骂他:“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

另一个年轻朝臣出来打圆场:“沈娘子御前当差,自然比我等繁忙些,谁跟你似的,一天到晚净抱着些集子研究,正经事是一点也没干。”

江御史哈哈一笑:“盛兄作甚要揭我的老底子?弟弟的上峰就在席间,可不能叫他听见了!”